黄擎云眼疾手快,见范劲柳一记蕴含千钧之力的掌风直抵自己而来,他全然没有多想,直接一把拽过旁边的齐衡挡在了自己身前。齐衡暗道一声不好,可当他反应过来欲抽身而躲时,那记掌风已至。
霎时,饶是齐衡倾尽全力格挡,但依旧被范劲柳那霸道又蛮横的掌风掀飞,而他身后的黄擎云亦是未能幸免,也是当即被齐衡倒飞的身子重重砸上,两人如同离弦之箭,最后狼狈落在孙长青脚边。
眼看范劲柳仅是随意递出一掌便让黄擎云和齐衡无法招架,余下之人都是面面相觑,再不敢上前。
至于韩卿之也是被范劲柳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了,他仰头望着范劲柳那站得笔直的背影,眼神一时复杂起来。
“我在此,便容不得你们动范某学生!”
说罢,范劲柳周身顿显滔天气势,他一步踏出,脚下高台竟密密麻麻开裂。
宇文靖一声怒喝,挥手的当下已是携百十个王城禁卫军持械而上。而齐衡此时也是迅即从地上爬起,他有些愤怒的转头瞪了一眼黄擎云,也是赶忙与吴炳文各自唤着自己营下兵士朝范劲柳围了过去。
一时间这午门外,刑场高台上下放眼尽是戎装兵士,其数量之多足可比肩景阳辖地一城的守军。
反观范劲柳却是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他只是顾自背手抚须,说不上的神闲气定。
孙长青黑纱半遮面,他看着范劲柳冷笑一声道:“范劲柳,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你出手,不仅坐实了罪名,还是与我整个景阳为敌!”
“韩卿之到底是目光短浅。”
孙长青摆摆手,命身前保护自己的兵士们闪开,随后他迈步走到人群前头继续朝范劲柳说道:“本帝乃是天子,身负天命!本帝封你圣人之名,便是天命所归!况且,待本帝统五族,天下归一,本帝就是这人间当仁不让的千古一帝!这世间百姓哪个敢不认你这圣人之名?”
范劲柳闻言叹气道:“说来惭愧,范某自诩一生行事磊落,所作所为皆为修浩然正气以造化苍生!但若是范某所为却成你孙长青问鼎人间之法,迫使万民于水火,那范某有罪,却绝不是你孙长青口中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说着,范劲柳大手一挥,那些趁其不备想近身的乌泱泱兵士便当即被罡风掀飞。
“既做不了圣人。”范劲柳眼中迷茫瞬间被澄澈荡涤,“那范某做个遵从本心的读书人又如何!”
范劲柳大袖飘摇,身姿挺拔而绝世独立。他就站在韩卿之身前,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般将其护在身后。
许是为了在孙长青面前尽显忠心,又许是表自己绝不是齐衡和吴炳文那类犹豫不敢出手的贪生怕死之辈,黄擎云有些近乎癫狂的大吼一声,随即提起渴血弯刀,一头红发肆意于空中飞舞着朝范劲柳迎头砍去。
范劲柳丝毫不慌,在渴血弯刀抵近自己眉心之时,他双眸一瞪,面前便忽生起一道无形屏障,任凭黄擎云双臂增力,那长刀都不能再前进一分。
黄擎云迅即抽刀,身子腾空翻转后提刀直取范劲柳下盘。此时无需范劲柳作出反应,韩卿之瞬间出现在范劲柳身前,他一个挑剑便将黄擎云逼退,而后与范劲柳并肩而站。
看看这对面无波澜的师生,又转头瞧了眼包括黄擎云在内那些不能伤范劲柳分毫的一众臣子,孙长青脸色铁青。
“一群废物!”
怒喝一声,孙长青直接迈步朝范劲柳走去。
就在孙长青迈步的同时,场上顿时开始飞沙走石,狂风呼啸,便是范劲柳此时也有些睁不开眼。只见他抬手以长袖遮掩,待到沙石与风止息,他这才看到本在自己身旁的韩卿之却不知何时被孙长青带离数丈之远,且被其紧紧掐住脖颈,动弹不得。
孙长青抬眼看着韩卿之,一脸的阴仄之意,他冷冷说道:“若不是本帝身旁尽是废物,哪需要本帝亲自出手!”
“说!”孙长青骤然加重手上力道,韩卿之当即脸色被憋到乌青,“永安堂在哪儿!堂主又是何人!”
突然,孙长青面色一凛,他迅即松手后撤。而他此前所站立之处已是被范劲柳一拳砸出巨大空洞。以一拳之威逼退孙长青,范劲柳并未来得及惊诧其修为,而是赶忙将地上的韩卿之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