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夜半方才醒过来的张阮风第一件事便是去隔壁寻找傅丞翊,可他站在门前一连敲门许久都不见房内有人应。这让张阮风瞬间心忧,他正欲直接推门而入时,先前敲门给傅丞翊送信的那客栈伙计匆忙从大堂跑上来到张阮风身边。
“这位客官。”那伙计挠挠头,面不改色朝张阮风说道,“你隔壁这位朋友早前离开了。”
“离开了?”张阮风闻言大惊,他凑近那伙计着急问道,“去哪儿了?”
想起傅丞翊临走前向其交代的话,那伙计佯装一脸无辜回道:“他只说去处理些个人事务,说几日后便回来。他还安排我告知客官一声,让你不要着急,可先在我们客栈多住些时日,等他回来后再一道去忙你们的事情。”
“那他可说去了哪里,又是去处理何事?”
“这个。。。。。。”那伙计摇摇头,“咱就不知道了。”
向身旁伙计道了一句自己知道了之后张阮风便摆手示意其离开,而他自己则是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摸着下巴顾自思索着返回了自己的房中。
张阮风大大咧咧的将一腿屈起踩在凳上,一腿随意耷拉着。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了一口后皱眉嘀咕了一声:“会去哪儿呢?”
顾自猜思了片刻,张阮风笑着摇摇头道:“算了,既是个人事务,那我便在此等他几日又如何?”
闲来无事,张阮风遂起身拍拍自己昨夜与那妖物交战时道袍上沾染的些许泥土,而后推门而出,大步离开了客栈去往临平街上转悠。
先前在太极门时,作为宗门首席弟子,张阮风少不了要遵师命下山去往俗世游历,所以对世间民生大情小事还是颇为了解的。虽然对世间之事并不陌生,且形形色色的人与物他也见得多了,可每次下山他又总对这些重新燃起热情。
譬如此刻,他正聚精会神的伸长脖子,看着街边一小贩手捏糖人。虽然嘴角不知不觉间流出了滴滴口水,但他还是紧紧攥着手中为数不多的银钱,不肯买下一个。
而此时,一个被老翁抱在怀中的幼童手指糖人咿咿呀呀。那老翁心领神会,随即掏钱从那造型眼花缭乱的糖人中选了一个放在了幼童手中。那幼童手拿糖人,双眼神采非常,而张阮风则是略带羡慕的看着他,终是摇头一笑,依依不舍离开了摊位。
在城中转悠许久,待来到一处巷子前,张阮风突然冷笑一声,迅即进入了巷子中。
片刻后,三五个壮硕的粗犷汉子便快步跑来,这几人对视一眼,点头后也是直接进入巷子,朝张阮风追了过去。
自打张阮风出现在临平城大街上他就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动静,无论他去哪儿,总有几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期间他转头瞧过几眼,观那几人皆是一脸横肉,凶神恶煞,想来定不是什么善茬儿。
再加上自己昨夜刚斩了头妖物,张阮风无需过度猜想便将这几人和那妖物甚至是储家关联了起来。
张阮风一边全当并不知身后有人跟踪自己,一边暗自加快了脚步。他从巷子中小跑冲出,观四下无人后直接一个跃身脚踩高墙,眨眼便消失在了城中。
那几人紧跟张阮风一直到了城外一片竹林之中,但入目尽是随风摇曳的绿竹,却是不见张阮风的身影。
就在其中一人凑身上前朝一年龄看起来较大者出声相问时,竹林中悠悠传来了张阮风的声音。
“诸位跟踪我,是何目的啊?”
那几人闻言迅即合拢,一脸谨慎的朝四周看去,张阮风自竹海之上信步而来,他似故意趔趄,顺着一根粗竹仰躺而下,直将那粗竹压弯了腰。
看着双手环抱,翘着二郎腿,一脸漫不经心的张阮风,那几人却是并未言语。
只见那年龄稍大者从袖中掏出一枚玉叶放在嘴边吹响,竹林之中一片鸟雀受惊飞起四散后,便有一团浓密的黑雾自天边而来。
那黑雾落地消散,待张阮风再次抬眼看去,储泓云已是背手站立,眼神睥睨的望着自己。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