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31岁,竟然长出了白发。
墨黑的发丝堆里冒出一根雪白直发,又粗,又短,挺拔向天,好似长在荒芜沙漠的一根草,那般招摇。
据女孩子的经验,像是之前长的白发被拔过,再长出来就是这种又粗又硬的倔种。
看来……
“你不舒服?”陆凛川突然转过头来。
沈心悦慌忙扭头,眼睛看窗外。
陆凛川低笑,“你呀,还是小姑娘时期的脾性,心软得像水,稍微挤一挤,就会哭。”
“悔悔上那么好的幼儿园,安全措施有保障的。”
“别担心,啊?”陆凛川软声细语哄人,抽张纸巾递过来。
沈心悦只觉得眼底那股压下去的湿热感又往上涌。
这算什么?先给她一刀,再塞一颗治伤药给她吗?
她是有多不值钱,以至于陆凛川总认为塞一点好处就能把她哄好。
陆凛川似乎忘了当初林馨玥插足他们的婚姻,造成一堆无法修复的伤害。
陆凛川脸上淡定平静的笑容透着寒意。
他在漠视伤害,单方面压下矛盾本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种感觉像极了离婚前夕对沈心悦的遭遇的漠视。
他完全站在自我的角度,自己不在意的事,就不管他人怎么想。
沈心悦摇摇头,擦拭眼角。
汽车抵达幼儿园门口,她跳下车,飞快跑去。
“别急,当心崴脚!”陆凛川追在她身后。
“悔悔……”
沈心悦冲进老师办公室,悔悔躺在小沙发上,脑门敷着冰袋。
“姑姑……哇……”悔悔嗷嗷叫,翻下沙发。
沈心悦将他抱起来,“阮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阮老师是悔悔的主任教师,才23岁,刚参加工作。
阮老师一脸和蔼可掬的笑容,“悔悔姑姑,是这样的,今天早晨我们举行朝会,小朋友们唱了儿歌《我爱妈妈》。悔悔下楼梯的时候,哼唱世上只有爸爸好,一个小小班朋友纠正他,说妈妈好,两人起了争执,后来小朋友推倒了悔悔。”
“请给我看一下监控!”沈心悦气得发抖。
小小班的孩子年仅一两岁,竟然推倒五岁的悔悔,悔悔莫不是遇上豺狼虎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