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两个学生,一个成绩还没出的时候就去了外省打工,另一个因为是孤儿,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家身上。”
“我不该把你们牵扯进来的,因为我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狠辣。”
“就在我们在学校和县教育局碰壁后的第二天,我和你父母便决定去市里,若市里不行那就再去省里。”
“可……可当晚,两人就因为不想麻烦我,拒绝跟我回家休息,选择去亲戚家借宿,被一辆灌浆水泥车……是我害了他们!”
话至此,宁正才已经泣不成声,李二柱眼角也有温热滑落。
好半晌见他恢复过来,李二柱才握着拳头问道:“是谁顶替的我们?”
更早的年岁里,冒名顶替大学名额这种事,在偏远地方几乎屡见不鲜。
宁正才摇头道:“一开始我和你现在想法也是一样的,但冒名顶替这种事暴雷的风险太大,我是在成为旁观者后,才发现他们是怎么暗箱操作的。”
李二柱试探道:“您是说改名?”
“和你说的差不多,他们也不怕你去查,因为你根本没那个能力,最后就只能认命。”
“宁老师,我想知道我们那一届,哪些人去上了大学。”
宁正才指着书桌,示意李二柱将里面一本字典拿出来。
字典里夹着很多名单,都是他教书时,每一届大学生的名单,以及那些他认为不可能落榜的学生名单。
李二柱很快翻到自已那一届大学生名单。
有几个人特意用红笔标注出来,这是宁正才怀疑的对象。
不止四个,而是六个。
这六个人都是不可能考上大学,或是不可能考上好大学的人。
李二柱抬起头道:“宁老师,我能够将这份名单带走吗?”
宁正才用沉默代替回答。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
李二柱特别问过宁正才身上的旧疾是怎么回事。
在宁正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少,还有一两处很严重的伤疤,很显然是被利器所伤。
对此宁正才没有太多的解释,但李二柱已经心知肚明。
那些家伙毁了他们的一辈子,何尝没有毁掉宁正才的一辈子。
他们注定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是李二柱在心底发下的毒誓!
出了书房,客厅里也多了一人。
罗泰已让林彦良送了过来,此刻看着李二柱的眼神那叫一个崇拜。
不仅不用赔偿撞坏的车子,林彦良夫妇还答应给他在县里找个活。
李二柱对夫妇俩又做了一番叮嘱,三人便告辞离去。
夫妇俩将宁正才送回房间歇息后,依偎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媳妇,你觉得我要不要瞒着爸,管一管黄古镇这件事?”
“你不是答应人家帮着说话了吗?”
“我的意思是亲临现场。”
“不行,黄古镇可是全县最混乱的地方,连何县长这样的老狐狸都不敢掺和,你拿什么去掺和?”
“那你还想不想要个娃了?”
“你是说咱俩那啥小李能治?”
“他连咱爸都能治,肯定能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