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摇头那人只是娘亲的友人,帮了我不少忙,不是不舍,只是有些感慨,人生在世,总是要辜负一些人。”
陆年童言童语:“那就不能不辜负吗?不辜负,也就不会不开心了。”
琳琅蹲下身,捏捏他的鼻子:“可是还有我们还要陪着更重要的人走下去,人生总是要有取舍,有舍有得,才叫人生呀!”
陆年似懂非懂,见琳琅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也就不再问了。
母子二人回家,家里并不见灯火,琳琅想着陆川应是还没回来,便摸黑进了院子,往屋里走去,谁知在门口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脚,她哎呦一声,眼见就要跌倒,腰间被人一拦,好悬没摔到地上,但她也被吓了一跳,正要喊出声,就听见陆川的声音:“你回来了……”
琳琅心里一块石头这才落地,她转头见陆川似蜷在地上的阴影处,难怪方才她没瞧见人。不由有些着恼:“好端端的,坐在门口做什么?既回来了,为何不掌灯?”
半天不见陆川吭声,她有些奇怪,待要凑上前去看他是怎么回事,却蓦然闻到了一股好大的酒味,她心知陆川不是爱酗酒的人,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她蹲下身:“陆川,你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陆川仍旧不语,琳琅打算先将他搀起来再说,陆川却在这时开口:“你去哪了?”
琳琅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今天去做了什么,可她已经答应了陆川以后去哪都不许瞒他,只好避重就轻道:“去了趟周府,看了看周小姐。”
陆川不再言语,琳琅上前将他搀起来,嘟嘟囔囔地抱怨:“好端端的喝什么酒?重死了……”
陆川仍旧没有吭声,任由琳琅将他扶起,二人跌跌撞撞地进屋,琳琅勉力借着屋外的一点月光将油灯点起,一回头见陆川坐在桌旁定定地瞧着她,半边脸庞影影绰绰地隐在烛光后,脸上神色不明,顿时吓了琳琅一跳。
这一晚上连惊带吓的,琳琅也确实恼了,她不快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一晚上的,话也不说一句,尽在那装神弄鬼吓唬我,很好玩?”
说罢见陆川还是不吭声,心里火气愈盛,也就不再理他,陆年已经困了,哈欠连天地坐在一旁,琳琅只好转身去烧水给陆年洗漱,好容易将孩子弄上床,出来见那气人的家伙眼睛微阖,靠在桌边也不知在想什么,瞧着竟然有些可怜。
琳琅叹了口气,转身进灶房给他熬了碗醒酒汤端过来,她轻推了推:“醒醒,将汤喝了再去睡觉,不然明天头该疼了。”
陆川抬眼看了看她,接过碗一饮而尽,站起身打算走人,却在迈步时踉跄了一下,还好琳琅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不然堂堂陆护军,可能就要摔个狗吃屎。
琳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陆川却好似没听到,站稳身子后自顾自就进了净房,琳琅一愣,不由有些委屈,这人今晚究竟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惹他啊?
琳琅也不打算管了,自己回屋就躺上了床,她怕陆川喝醉了出事,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等了一会儿仍是不见陆川回来,刚要起身去寻,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进了隔壁客房,因为听说陆母要来,她早早就收拾好了一间屋子出来。
琳琅以为陆川是喝醉了走错屋子,不想等了片刻仍是不见人出来,琳琅懒得再起来折腾,索性就不管了,左右里面被褥枕头都有,也冻不着他。
第二日等她起来,陆川早已走了,琳琅也就将昨晚的插曲翻过,想着应当是官场上的事惹了陆川不快,便也没太当一回事。
她昨日给孩子们买东西花了不少钱,眼见自己的小金库瞬间瘪了一大半,虽说陆川的钱都放在她这,但陆川给的是陆川挣的,她也不好做出借花献佛的事来。因此花的都是自己攒的钱。
前两日她画的花样只被柳芯用了一个,想来自己并不是设计出身,靠这个赚钱并不是长久之计,因此琢磨着做点什么其它的来挣钱。
只是陆川始终不肯松口让她出去做事,琳琅见他最近似乎心情不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捅出的篓子,因此也不大敢去做惹他生气的事。
琳琅趴在桌上看着陆年写大字,看一会叹一口气,陆年终于忍不住了:“娘亲,您怎么了?”
琳琅摸摸他头:“没事,阿年继续写。”
陆年刚写了没几个字,又听到熟悉的叹气声,陆年干脆将笔置到笔架上:“娘亲,您若是有什么烦恼,不如说出来阿年和您一起想办法?”
琳琅被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逗乐,故意逗他:“娘亲没钱了,阿年想怎么帮我啊?”
陆年想了想:“不如我们还是开酒楼吧?”
琳琅一怔,她不是没想过重操旧业,也不知李翠芳自她走后,有没有将辣椒种出来,她那日倒是让于良带了封信给陆时,只要有了辣椒,哪怕不开火锅店,也能做出各种独一无二的美味。
不过着中间变数太大,琳琅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骤然离开秀水镇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留下一大摊的烂摊子,若不是陆时顺利接手书局,就靠着她留下的几百两银子,养活那么多的人,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她将此事揭过,抚着陆年的发梢:“阿年要不要去上学堂?”
陆年懵懂地瞧着她:“为什么要上学堂?学堂是什么?”
琳琅:“学堂就是学习的地方。”
陆年摇头:“阿年不想去,我在家也可以学习,娘亲就可以教我。”
琳琅:“阿年到了年纪,就该去学堂,娘亲马上就教不了你了。学堂里有夫子,有同你差不多大的同学。你可以认识很多的朋友。”
陆年这才表现出一点点的兴趣,他想了想:“那我听娘亲的,娘亲想让我去,阿年就去。那我还可以每天都见到娘亲吗?”
琳琅一乐:“阿年就这么不想离开娘亲?”
陆年忽然起身蹭到琳琅身旁,抱着琳琅哼唧道:“娘亲,阿年真的喜欢娘亲,你去哪都不能将我丢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