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不再耽搁,翻身上马就朝城外追去,蔡氏在身后大喊:“那马车车身湖蓝,拉车的马是褐色的!”
话音未落,枣红大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蔡氏叹气道:“这一天天的,但凡早来一个时辰不就没这事了。”转身回去,抱起陆年道:“这下好了,你爹总算回来了,还别说,难怪你娘亲念念不忘的,是比那吴家小子不知强了多少。”
琳琅迷失了方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马车上太过扎眼,若是那伙人骑马来追,马车显然是跑不过他们的。于是急忙将包袱在身上系紧,钻入旁边的树丛中。
果不其然,还未待她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笃笃的马蹄声,其中一人大喊:“车在这里,臭娘们把老三伤成那样,看我怎么收拾她!”
另一人道:“悠着点,老板可是要人,不是要她的命。”
几人将马车团团围住,方才老三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一时都不敢上前。
这时一人高喊:“小娘子,你自己出来,不然你夫君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琳琅只当他们在胡说八道哄骗她出来,陆川现在还不知在哪呢!于是仍旧伏在树丛中一动不动。
这时传来一声哀嚎,声音竟有些熟悉,琳琅轻轻扒开草叶看去,一愣,是吴景书!吴景书身着一身大红喜服,却完全没有一个新郎官该有的样子,头发散乱,脸上青紫,正狼狈不堪地缀在马后。
琳琅咬紧牙关,不明白吴景书怎么会在这里,看他穿着,今天似是他大喜的日子,既然他同意娶那姑娘,那就更不应当出现在这儿。
她一时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人显然是冲她来的,吴景书会落入他们手里,显然也是与她有关。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吴家毕竟对她有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可若是她出来,那定是凶多吉少,上次之所以能从刘勋手中逃脱,也是因着他们一时轻敌的缘故,这次想要故技重施,可能性着实不大。
她正兀自踌躇不前,喊话那人扬起手一鞭子就抽在了吴景书手上,吴景书惨叫连连,疼得浑身直哆嗦。
他也是倒霉,追琳琅的路上遇上这一伙人,向他们形容了一下琳琅的长相,问他们可见过这样的女子,那几人对视一眼,拎鸡崽子似的就将他绑了起来,可怜吴景书终日在学堂读书,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何时见过这阵仗,几乎没来得及挣扎就被绑在了马后。
眼见又一鞭子要抽到吴景书手上,只怕这一鞭子抽下去,吴景书以后再也不用拿笔了。
“住手!”那鞭子好悬没抽下去,琳琅缓缓自草丛中走出,那几人嗤笑:“还好将这小子抓上,要不然哥几个今天还真就叫鹰啄了眼,叫这小娘子跑了。”
吴景书听到这话,巨大的羞愧袭来,几乎不敢抬眼去看琳琅。
琳琅昂起头:“将他放了,不管你们抓我要做什么,应当与他并无干系,放了他,我就和你们走。”
其中一人打量着她,狞笑一声:“呦,倒是对苦命鸳鸯,小娘子,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舍命相救,不如跟了我,我保证不计较你对老三做的事,日后好好待你。”
另一人道:“就是,怪不得这小娘子要逃婚呢,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个典型的小白脸,还要靠女人来救,简直是我们爷们的耻辱。”
吴景书愈加抬不起头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自以为是的一往情深,屁用都没有,甚至还连累了琳琅,难怪她会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