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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虚拟游戏 一（第1页）

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鹿鸣发现自己并没有被营救。

雨点稀疏的落下，眼见就要停了。月光皎洁，乌云破碎。不知是不是松树叶子上的积水，一滴滴落在鹿鸣的脸上。

“我还活着。”鹿鸣喃喃自语，动弹不得，刚才的梦让他心有余悸。

旁边没有灯光，他看不到晓雯，手臂也抬不起来，只能有气无力的空喊两声，却没有回应。

又一滴水滴下来，鹿鸣仰着脸痛快的感受着水滴打在脸上的触感，眼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但视线中慢慢出现放大的黑影。

“什么东西？”鹿鸣心里一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黑色的手掌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啪”这一巴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打在鹿鸣的脑门上，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处于本能的求生欲，他咬牙用力抬起两支手臂，顺势挡住对方飞来的手臂。这一挡不要紧，鹿鸣浑身一震，这只胳膊粗壮有力，上面布满了硬挺扎人的毛，按照粗细推算，鹿鸣两个手臂的粗度也未必比得上对方一条胳膊。

虽然鹿鸣被那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到直觉告诉他，想要保命就赶快逃跑。他想要动弹，但腿部的疼痛自下而上传来，让他动弹不得。

完了，估计是骨折了。鹿鸣心中焦急，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虽然空间足以脱身，但脚部被变形的塑料和金属钣金完全包裹，让他无法动弹。

可就算他能跑，晓雯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股热气从侧边带着熟悉的恶臭吹拂着他的脸，这味道就和梦中晓雯亲吻他时一样，耳边还响起了低沉的呜呜声。

鹿鸣下意识的回头，一张丑陋的大长脸从车子的后座方向，伸到了他和晓雯之间。

眼睛适应夜色的鹿鸣看到眼前的“怪物”正翘着嘴靠近他的脸。那张脸上眉骨的阴影正好遮住眼睛，黑色的头发盖在小小的前额上向下又密密的连接着长短相同的络腮胡子，两个巨大的招风耳十分醒目。塌塌的鼻梁下没有鼻头，直接开了两个长形大鼻孔，一张一合喷着强壮的气流。

“滚开！”极度害怕让鹿鸣浑身发颤，他大声叫着，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两个手臂挥舞着拳头，集中砸在这只野兽脸上。

野兽“嗷嗷”叫了几声，逃出了汽车。

虽然不怎么关注自然类书籍和影像资料，但是单凭小时候在动物园的美好记忆，鹿鸣也能从叫声和背影分辨出这野兽是只猩猩。

可猩猩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岭里出现呢？难道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

那他们刚才车子撞到的黑影，会不会就是这只猩猩？

鹿鸣仔细回忆，从形态上看，还真有点像。

鹿鸣望着在车外手舞足蹈的猩猩，感觉猩猩似乎并没有要真伤害他的意思。

“手机，我要打电话求救。”强烈的意念指引下，鹿鸣在黑暗中找寻自己被甩到车上不知那个位置的手机。

可是在黑暗中找东西就像浑水摸鱼，全靠运气。况且他的搜索范围就只有一臂之内，什么也没能找到。

鹿鸣彻底放弃挣扎，两手下垂脸侧到一边。没想到那只猩猩似乎也累了，没了刚才的攻击状态，偃旗息鼓，蹲坐在一片车皮上，黑暗中像是睡了过去。

雨彻底停了，零星的水滴从松树叶子上滑落，清脆的滴落在破烂的车身上。鹿鸣知道身边的晓雯已经凶多吉少，他哀痛的用手向下抹了一把晓雯的眼皮，把她的双眼合实，抱着求生无望的念头，如果一起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没想到下一秒，熟悉的电话铃声竟然响了起来。

鹿鸣一阵激动，但马上又慌乱起来，因为他发现那只猩猩也惊醒了，似乎也在仔细聆听。

手机的声音低沉微弱，很显然不在鹿鸣可触及的位置，但是猩猩没有约束，在鹿鸣眼巴巴注视下，猩猩果然朝着声音的方向摆臂走了过去。

猩猩跑到了车子后面，有汽车座椅的头枕挡着，鹿鸣根本没法看到猩猩的行动，心急如焚的他忽然看到头顶摇摇晃晃的中央后视镜，他伸长脖子，从里面观察猩猩的一举一动。

黑猩猩一通乱翻，在松树叶子下面好像找到了什么，后视镜里闪烁着一个白色的光点，鹿鸣隐约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头像是袁宝。

鹿鸣看猩猩正反摆弄着手机，似乎在研究什么。他犹豫几秒，扯着身子把手努力的伸出车外，头使劲扭向车后，朝着猩猩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尝试着把手机拿回来。

鹿鸣边发出声音，边用手比划着。没想到黑猩猩看到了鹿鸣的手势，马上两腿直立行走，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前后摆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他走了过来。

鹿鸣心中害怕，但还是把手伸向猩猩，一边伸着手，一边嘴里还不停模仿电视里猩猩的叫声。只见猩猩做了几个手势，还真的有要把手机还给他的意思。

它的行为越发让鹿鸣肯定它是一只受过训练的猩猩，也就是说，它百分之九十是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

此时的猩猩喘着粗气，眼直勾勾的看着他。鹿鸣注意到它的下半身似乎还流着血，他有些错愕，以为这些伤口是刚才的车祸留下的。他并不知道。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动物园里猩猩群体的政治战争中失败，为了保命躲避追杀，朝着它那曾经站在活动区攀登架顶，每日瞭望的那片森林绿海的方向翻墙逃路，却不料迷失了方向。

阿尔法想再次寻找人类帮助，却没想到在雨中等来了车祸的撞击。现在的它知道不断放着光和震动的手机意味着什么，也同样知道鹿鸣伸手讨要的就是这手机。它在动物园里受到的训练和求助方式，它在鹿鸣面前不停展示的手语动作，意思就是“帮我联系周舟。”

虽然它一遍遍的比划，但没饲养过动物的鹿鸣看来，只是它挥舞双臂向他打来。他读不懂它的手语，也完全不懂他要表达什么，只视它为情绪失控。

手机还在不停的响，阿尔法停止了手语，把手机缓缓地递给了鹿鸣。鹿鸣迟疑半秒，飞速的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