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他的布置下,明军在清理完树根后,开始搜集树丛来遮挡已经被清理干净的驿道。
回过头去,当年朱棣主持修建的这条驿道,也不过被朱由检他们清理了二分之一左右。
“日后治理奴儿干之地,必要大修驿道……”
看着身后清理出来的驿道,朱由检暗自点头,随后开始和大军一起休息,等待科尔沁诸多小部落的内应。
如果他们能内应成功,那么明军可以舍弃军中的二百门五斤炮,轻装奔袭奥巴大营。
不过具体的、还是得等等消息……
此刻的朱由检坐在一个树桩上,还不知道南边发生的事情,他要做的只是打赢这一仗,进一步压缩建虏的生存范围。
这一仗结束,对北方的下一仗就能收拾建虏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抬头看向了湛蓝的天空和雪白的白云。
不多时、信鸽被放飞,它们扑腾翅膀飞入天空,数十只向着东方飞去,掠过草原和丘陵,最后只有寥寥数只飞入了一座矗立在塔尔河(嫩江)畔的土城之中。
信鸽飞入一间木屋,这木屋之中有鸽笼百余个,数百只信鸽在笼中休息,假寐。
这信鸽落入后,便自己熟练的找水和食物吃,直到木屋的房门在半个时辰后被人打开。
“吱……”
咯吱作响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穿蒙古服饰,披头散发的瘦弱牧民走进了木屋,合上木门后,便看到了在食盒里觅食的信鸽。
见状他连忙上前抓住信鸽,将信鸽腿上的信件抽出,而拇指大小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上百字(可以去看古代科举小抄)。
仅凭人眼,很难看清上面的内容,因此这人走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前,从中翻找出了一个类似于放大镜的单片镜片,对准了信纸上的内容。
【战船以备,只待东风。单于之地,封狼居胥,无……】
密密麻麻的小字,若是用正常的小楷笔来书写,根本无法写下这么多字。
要写这样的小书体,只有用老鼠的两三根胡须特制成的笔来书写,若是由眼力极好的人来书写,这样一张拇指大小的纸张,足够写下上千字……
“终于等来了……”
当着上百字被此人看清,他嘴里脱口而出的无疑是大明官话,而看过信纸之中,他当即让信纸折起来吃到了嘴里。
咀嚼咽下后,他立马走出了木屋,并在将木屋锁好后,看了一眼四周的简陋木屋,便朝着土城最中心的木屋走去。
相较于普通的木屋,这个木屋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合院,而它的大门又两队身着简陋锁子甲的蒙古人守候。
当这个说着大明官话的汉人试图走进合院的时候,两队蒙古人不仅没有阻拦,还对他行了一个抱胸礼。
火急火燎的走进合院,跨过庭院,当他来到会厅的时候,一个苍老如五十岁的蒙古男人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正在看着明朝《三言二拍》。
“鄂木布台吉、您的富贵来了。”
“嗯?”见到汉人走进来,并抱胸说出这句话,这鄂木布当即起身道:“什么意思?”
“齐王殿下已经带兵抵达哈剌温山脉东麓,眼下只需要台吉能和下面的部落撤出东麓的哨骑,而由在下带路,引兵前往格勒珠尔根城,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奥巴。”
“到时候、按照河套的例子,您最少也是大明朝的一个伯爷!”
“他们真翻越了哈剌温山脉?”鄂木布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哈剌温山脉都是原始森林,带领大军横穿四百多里的原始森林,这不是他认知里可以做到的。
不过、如果明军真的做到了,那他也可以铁了心的投靠大明了。
“已经到了。”这汉人抱胸行礼,而鄂木布闻言犹豫了片刻,随后才道:
“我可以让人撤开一个夜晚的时间,如果一夜内、齐王殿下能领兵代打格勒珠尔根城,那我会帮助齐王殿下抵挡南边反扑的叛逆。”
“台吉、您的决定无比英明,相信不久之后您就会成为大明的一位伯爷了。”
汉人闻声行礼,随后道:“我会带人亲自去搜寻齐王殿下的踪迹,请台吉您给我您的军令。”
“拿去吧。”想要投机的鄂木布当即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一块铁质印章,这是当年大明赏赐科尔沁诸部台吉的官印,鄂木布也有一个。
平日里这个印章就代表了他亲自抵达前线,而这个印章交给了眼前人,也自然代表了调兵的权力。
拿到印章、这汉人当即转身离去,随后在马厩取了一匹马后,带着两名蒙古人便冲出了土城,向着西边狂奔而去。
一路上他不停的用鄂木布的印章去各部换马,仅天黑前,便奔出二百余里,举着火把,背着满背的响箭,持这一把手弩开始围绕着哈剌温山脉每隔三里射出一支响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