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完之后,颇为无奈,而牛玉接着说道:“张公公,不如让我们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在出发。”
“牛公公放心好了,你们都在宫里面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没有体己的人呢,你们先走,他们过两日也就去找你们了,到时候你们的东西就让他们给带着,快出发吧。”
张保说完之后,便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化农,便带着一干太监离去。
而这些老人们看到张保已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心中明白,他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要吗,体体面面的离开,要吗,被不体面的被赶走,众人只能在赵化农等一众东厂的番子看守下,走出了这座生活一辈子的紫禁城。
正如张保所说,篱笆还有三个桩,这些人在宫中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或多或少都是有着亲信的。
而张保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人在这两日,将其全部揪出来,将太上皇在宫中的所有影响力全部铲除掉。
朱见深在皇奶奶的身边陪到了半夜,期间太皇太后只醒了一次,但意识也不清楚,只是唤了几声朱见深,唤了几声朱祁镇。
宫中的事情,也早就传遍了朝堂。
在襄阳赈灾呆了小半年的李贤刚刚回到京师还没有参加几次朝会,便就收到了旨意,暂停早朝,一干机务大事移交内阁,若要机要面陈,也需据本上言。
这日他奋战到了深夜,刚刚睡着,却被下人叫醒,原来是于谦深夜到访。
这都到了第二日了,于谦还专门来找自己,肯定不是小事,当下李贤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而后在大堂之中,见到了于谦。
“于太保,这么晚了还专门到访,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谦也没有藏着掖着,等到李贤坐下后,于谦便开口说道:“刚刚冷眖的书信有护卫带入京师,到了我的手上,太上皇在回来的路上,而我在来的时候,又看到了十几辆马车在东厂的监督下,出城而去,想来宫里面在做准备啊。”
听完于谦的话后,李贤的困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难道太皇太后真的……”
李贤是被孙太皇太后提拔上来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处在中枢,并且比历史上提前数十年开始为大明朝的拨乱反正做出贡献,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孙太皇太后。
“即便没有,不过也不容乐观,这太上皇回京,我的心啊,怎么都不踏实,子对父,总是处于弱势的。”于谦开口说道。
李贤叹了口气,而后借着灯台,看到了于谦头上的白发,叹口气说道:“于太保,我们啊,终究都是外人,陛下也长大了,这个事情,我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陛下来做,你放心好了,依我看来,陛下还是能够拿捏住太上皇的,正如拿捏住你我二人一样。”
于谦听完李贤的话后,并没有彻底放松,还是有些七上八下。
“我只是怕太上皇回来,会让那些对新政不满,对徐有贞你我不满的官员产生一些不该的想法,陛下说是要保密,可天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太上皇住在南宫,一日两日倒也罢了,可要是住上个一年两年,这满朝上下,怎会不知。”
“哎,于太保啊,我再说一句,他们终究是父子,没有人敢拿着九族的性命,去考验陛下太上皇的父子之情,更何况,宫里面的人被张公公清除,从伺候太上皇的人,到把守南宫的人,都是亲信中的亲信,陛下即便做了一些变革,可那些武勋们,也不可能将希望寄托于太上皇的身上,而太上皇本身,此时应该也没有了那种想法了……”
听完李贤的话后,于谦才算是放下一部分戒心,心里面也在暗自盘算,自己接下来要提起精神。
朱见深是于谦的学生,即便在教学的过程中,朱见深不算一个好学生,可这么多年的皇帝经验,足以证明他这个学生有机会成为大明朝的贤明的君主,他真的害怕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在于谦独处的时候,甚至萌生过让太上皇暴毙的忤逆想法…………
而此时的朱祁镇,正坐在马车之上,连夜奔腾中。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跟着朝鲜的妹子学习外语的时候,太监们一拥而入房间,将他强行拔了出来,而后宽衣,弄上了马车,最后就是一番长途跋涉……
当然朱祁镇也不是傻子,这么紧急,肯定是京师发生了大事,要吗是他的儿子当今的皇帝,要吗就是他的母亲,当今的太皇太后……
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要失去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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