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奠培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怒骂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踢啊。”虽然脸上还是不服气,但终归是没有再说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
徐有贞退后两步,从太监的手中接过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藩,成化五年,欺压百姓,侵占良田,朕虽降旨惩戒,但仍念宗室之情,给予闭门改过之机。”
“然宁王朱奠培,不思悔改,行巫蛊之术,谋害与朕,罪大恶极,天人共愤,朕心之痛,然国法,宗室之法,不能不依。”
“朕斋戒三日,敬告太庙,与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禀与宁王藩之重罪,决废除朱奠培宁王爵位。”
“朱奠培所封郡王乐安郡王,石城郡王,戈阳郡王,昌瑞郡王,宁献王所封之临川郡王,宜春郡王,新昌郡王,信丰郡王等一干宗室,即日起除祖籍,贬为庶人,尽数发往凤阳,守护祖陵。”
“朱奠培为首恶,赐毒酒一杯,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念完圣旨后的徐有贞,看向了朱奠培。
朱奠培脸上有了些许的落寂与慌张,不过当他看到徐有贞那脸上隐藏着的嘲笑之意后,立马将自己的胆怯隐藏起来。
老朱家的子孙,岂能是无胆鼠辈,不就是死吗,死了后,见到太祖高皇帝,再好好的诉说一番朱棣一脉的倒行逆施。
“宁庶人朱奠培,可知罪否。”
“本王无罪,谈何知罪。”朱奠培恶狠狠的说道,都要死了,还要让我认罪,脑袋秀逗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嘴硬,在牢狱中,也是说着朝廷诬陷与他。”在一旁的韩雍开口说道。
徐有贞看了一眼韩雍,而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真的不知罪?”
“无罪之人,怎能认罪,史书会替本王讨一个公道的。”朱奠培被关押起来的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自己不能认,即便是自己做的,也不能认,即便是死,也不能认。
若是自己认了,他爷爷宁献王朱权,父亲宁惠王朱盘烒也会蒙羞,可若是自己不认,那就是一桩无头公案。
藩王,跟朝廷在大明朝本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即便证据确凿,后世也会产生无限遐想,弄不好过了百年,还会有人为自己平反……
至于做这种事情后悔不后悔,妈的,马上就要死了,哪还有闲心思后悔啊。
徐有贞摇了摇头,虽然贬为庶人,但还是大明的宗室,他有一肚子咒骂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天下,只会知道一个欺压百姓的宁王,而不会去误解一位英明的君主。”
“啊呸,十二三岁的孩子懂什么,这还不是你们这些奸臣迷惑吗,不要自欺欺人了。”
“可你确实做了啊,上天在看,太祖太宗也在看,你到现在,心里面就没有一丝悔改吗?”
实际上朱奠培知道他这些年,耍的小心眼,足够他死很多次了,不过他就是不服气。
靖难之战,朱棣骗了自己的爷爷,他只是想要拿回,朱棣那一脉欠宁王一脉的东西。
他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世道……
“悔改什么啊,本王乃是太祖高皇帝重孙,真真正正的龙子龙孙,本王不服,本王不认罪。”
徐有贞眼睛眯了起来。
“若你不认罪,不领旨,会有人替你认,替你领的”
“你什么意思。”朱奠培脸色变了变,有些惊恐的说道。
徐有贞转身从太监手中,接过了一杯酒水。
“什么意思,宁庶人难道不知道。这酒水有满满一壶,你自己用不完,考虑好后,再说话。”
朱奠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朱觐钧,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们不仅要杀了本王,还要诛本王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