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
柳月盈现在是愈发觉得他啰嗦了,而且还总是有很多交代不完的话,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所以在应答的时候有些有气无力。
近郊的景色比之很多地方都要农家小意一些,尤其田垄上的青菜,被划得一道道的地块,让人看着非常的舒服,就是心也跟着安静下来了。
马厩的位置确实有点远,两人行了一路也才将将看到点轮廓,慕容楷骑得很稳,没有让柳月盈感觉到太难受,两人到的时候,马厩前早已经候了人,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赶紧上前来拉缰绳。
慕容楷让下人拉着,然后自己翻身下马把坐上面的柳月盈给抱下来。
“今年的马怎么样?有好苗子吗?”
每一年庄子上都会圈养不少身强力壮的马匹,然后进行配种生出更优秀的小马驹,若是出了好苗子,下面的人会送到太子府去,再由慕容楷赏给军营里立下战功的将士,算是一个令无数人都为之努力的优厚奖赏。
马厩管事恭敬的低着腰,他一边引着两人往里进,一边汇报着这里的情况。
“前儿不久与殿下爱驹配种的小母马生了两个崽子,小的瞧着是上品。”
柳月盈原本没什么兴趣,但在听到慕容楷爱驹的时候突然精神了,她好奇是什么样的马能被慕容楷看中,想必一定很雄伟。
“嗯,留着慢慢养。”
听到这消息,慕容楷心情比较不错,他那马已经有一年多了,虽然正是健朗迅猛的时候,但还是要多培养出一些同样厉害的马匹出来才行。
说话间马厩就到了,柳月盈刚一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骚臭味儿,好在还能接受,她忍着鼻子的不适跟着往里走。
里面的空间很大,偌大的地方被分割出一个个小隔间,每一个隔间里养着一匹马,站在门口遥遥往里望的时候,那场面别提多震撼了。
慕容楷识马又会养马,他一般来马厩里视察的时候只需一眼扫过去,就可以知道这马行不行,或者这马没养好,所以现在他也同样在这么做,扫视的速度非常快。
特别在心里留意下几个不错的马匹后,他才转身看着旁边傻呆呆站着不动的人,语音含笑的调侃道:“不是要骑马?还不赶紧去选一个。”
愣神中的柳月盈突然听到这话,立时便醒悟了过来,她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里进,早在刚刚站着的时候她就看过了马厩里所有的马,所以她比较有目的性地直直朝着心中属意的去了。
慕容楷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也不吱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挑选,在注意到她当先去的方向是最后一排的隔间时,略感兴味的挑了挑眉。
马厩最后一排的隔间并没有全部填满,至少占一大半都是空置的,唯有中间几个关了马进去,柳月盈打从一开始就对这最后一排的很感兴趣,所以第一个选的当然是这里。
面前的这匹马黝黑透亮的毛发覆盖全身,近距离观察还能看清那根根细毛的走向,是绝对的顺滑漂亮,柳月盈看得认真,打从心里想伸手去摸一摸。
可惜这马看起来不太喜欢搭理人,她就是手里拿了一把草料都不见它动弹的,一直垂头站在原地,叫都没有反应。
“这马不会是聋了吧?”
被彻底无视了的柳月盈有些不服气,她坚决不承认是自己魅力不行,连一匹马都不稀得搭理,想来想去最后得出了个最合理的解释。
旁边管事面色疏忽一变,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害怕,他刚想说些什么,不想却是被慕容楷给拦住了。
“你怎么就笃定了它是聋的?”
慕容楷不动声色的收回刚刚阻拦管事的手,他往前几步站在柳月盈身边,两人此时是一个并肩而立的姿势。
“你看我叫了它老半天都没有反应,而且食物在前还看都不看,其他隔间里的马可不这样。”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是真的,柳月盈又拿了一把草料在手上,然后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唤着面前的马来吃草,可那马就是一动不动。
慕容楷轻瞥了一眼那安安静静站着的马,声音始终压得低低的,只徘徊在他们几个人之间,他侧身往旁边人面前探了探,用一种蛊惑一般的语气打着商量道:“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看他突然变得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柳月盈心下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她比较感兴趣的还是对方嘴里所谓的赌。
“很简单,你觉得这马是聋的,而我认为不然,我们俩就赌这个如何?”慕容楷一脸公平的提议道。
柳月盈听了这赌约有片刻的犹豫,她那话其实就是个玩笑,但面前这马也确实不理人,所以就是打赌她也不一定会输,在心里分析了这么一大通道理,她坚信那马就是谁也不理的性子,所以毅然决然的答应了下来,“好。”
不过柳月盈当时答应得急,所以并没有看到站在她身后管事一言难尽的面色,以及脸上同情又怜悯的神色。
既然赌约已下,那么就该说说赌注了,慕容楷手腕轻轻搭在隔间前的木栏上,他指尖有规律的敲击了几下,然后肃敛了眉眼,沉声说道:“若是我赢了,你便要答应我一件事。”
这赌注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一件事可以是帮忙跑腿或者拿东西,也可以是定生死或者做事情,这是一个非常笼统又含糊的东西,柳月盈咋一听到还有点愣。
“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烧杀劫虐,十恶不赦的事情。”
慕容楷哪能没看出她心里在顾虑什么,本就没想过利用这次的赌约让她难做,所以他立马做下了保证,也让柳月盈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那可以。”
反正她能力有限,要是真遇到连身为太子的他都办不成的事,就是交给她了也白来,所以认定了对方不会给自己太过困难的事情后,柳月盈镇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