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逆子敢做到这个份上。
“哗啦啦……”
一忍再忍,武帝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怒不可遏地将桌案上之物扫荡一空,愤怒的咆哮回荡在御书房:“他们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啊?”
“逼宫吗?他们想要逼宫于朕?想让朕和他们一样,向一群商人奴颜婢膝吗?”
“老王!大伴!”
“去!你去!告诉他们,休想!”
“他们想跪,就让他们跪个够,朕绝不妥协!”
“乱臣贼子!简直是乱臣贼子!!”
武帝气得状若癫狂,抓下挂在墙上的一柄剑,满书房四处乱砍,无数珍稀字画、桌椅木架被劈废!
“陛下!陛下您息怒啊,小心保重龙体才是!”
王公公脸色一变,却不敢上前阻止,只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嘭嘭”叩地有声。
“保重龙体?哈!”
武帝冷笑一声:“只怕宫外那些乱臣贼子,恨不得朕立刻驭龙宾天吧!”
“谁敢?老奴活劈了他!”
王公公声音尖利,眼中爆发出滚滚杀机,如同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血腥屠夫。
武帝望着自己这位忠心耿耿的奴才,怒火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咣当!”
把剑往地上一丢,武帝吐了口气,神色肃然道:“老王你可知,如果平安此番币制改革失败,那些世家和文武官员,必定会在万州盟带领下疯狂反扑。”
“也许,还会裹挟万千民意!”
“你说他们会干什么?”
不等王公公回答,武帝便自问自答接道:“逼迫朕退位!扶持那个逆子、那个孽障登基!”
“朕是皇帝,谁都怕朕。”
“可朕有朝一日不是皇帝了,你觉得谁会在乎一个太上皇的突然暴崩?”
“到了这一步,朕已经深陷其中,于朕而言,朕也是面临着生死存亡啊!”
王公公脸色几度剧变,心中翻起滔天骇浪。
他并不懂这些。
作为太监,他能读过一些书就不错了。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形势竟已严峻到如此地步。
武帝深深看着王公公,突然问道:“狗奴才,你做好准备了么?”
王公公身躯一震,再次重重磕头,话语铿然,掷地有声:“老奴随时都做好了准备,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老奴立刻攻灭世家,不惜一死!”
“好,好啊。”
武帝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他缓缓转头看向外面的夜空,心中念头翻滚:平安,朕可是把皇位和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莫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