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错上加错哗!陈平安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虽然陈平安说的都是事实,但从来没有人如此赤果果的说出来。一众寒门、庶民出身的学子,顿时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个个脸庞涨的通红。“三师!我等虽然只是一介草民,身份卑微,但您未免欺人太甚了……”其中一个学子涨红了脸嚷道。“欺人太甚?”陈平安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那比之世家、勋贵殴打你们如何啊?”这一句话简直如同尖刀,直接戳穿了这些寒门学子的肺管子。陈平安不过是骂他们几句而已,而且还是有理有据的事实!世家、勋贵出身的贵族学子呢?那可是当街殴打他们,事后还没受到什么惩罚。反倒是他们这些寒门学子,足有数人被逼的退学,乃至自寻短见!相比起来,陈平安可温柔多了!一时间,一众寒门学子张口结舌,欲言又止,却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陈平安见状,脸上冷笑愈甚,斥道:“论知识学识,世家门阀垄断书籍,掌握经义的解释权。”“论背景和官职分配,人家是世家,官职按出身来分!”“真以为你们能得到什么好位置呢?”“你们拿什么跟他们争?又拿什么和他们比?”一众寒门学子死死握紧拳头,脸庞涨红,愤怒无比,却又满是无奈。这种情况谁都知道,但又能如何?寒门、庶民出身,就只能给世家、给贵族当狗,才能有机会往上爬。“便是知道,徒若奈何?”一个寒门学子满脸憋屈忿忿,梗着脖子望着陈平安,复又露出讥笑道:“我等可不像三师您,无视门第出身,一路高升,步步登天。”“难不成,要我等学您,给自己来上一刀吗?”“哈哈哈……”看台上炸开一片,所有人哄堂大笑。“混账!胆敢对三师无礼!”太学祭酒立刻站出来,指着这学子怒斥连连。然而,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怒意,反倒眉眼挂满了笑意。陈平安冷冷地看着这青年,而后突然笑了起来,点指这个青年骂道:“所以你只能当狗!”“老子见不得世家门阀垄断知识,亲自下场,召集百家,成立新的太学……为何?”“为的,就是开辟一条新的路,给你们这些寒门、庶民出身的学子一条往上爬的路!”“在这条路上,所谓的世家门阀,和你们都是同样的起步,他们没有任何优势!”“其次,自这四所太学所取之士,亦不看出身门第,只看才学!”“放眼天下,试问谁还能给你们如此公平的环境?谁还能给你们如此光明广阔的前途?”“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都不懂得珍惜,活该你们爬不上去!”“你们不当狗,谁当狗?”陈平安一番话,再次把所有人惊呆了。啥玩意儿?这个赛道没有世家垄断,也不看出身门第?不是哥们儿,你早说啊!一时间,所有人寒门、庶民出身的学子都懵了,满心惭愧和羞愧。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更没想到,这是陈平安专门为他们量身打造的赛道。假如陈平安所言为真,岂不是说……就算是庶民出身,只要才学足够,也能登上高位,不必再依附于世家门阀或勋贵了?如此说来,世家和儒学垄断上升通道的时代,也将要过去了?此时此刻,所有人才明白,陈平安成立的这四所太学,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是足以颠覆世家门阀和儒学的大杀器啊!难怪陈平安都坐不住了,亲自杀到太学演讲。人家根本不是因为觉得丢了脸,所以来找场子。而是因为,四所太学没人去,寒门、庶民子弟就培养不起来,无法取代世家门阀和儒学!而与陈平安针锋相对的青年学子,此刻也是脸色煞白。他娘的!那四所太学那么多好处?天杀的!为什么不早说?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如此得罪陈平安,前途肯定是没了。于是梗着脖子嘴硬道:“说的好听,以前不也有过此类太学?到头来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嗤!”陈平安冷笑一声,道:“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什么事?”“第一个吃螃蟹的才能吃个饱,什么都等别人尝试,自己什么风险都不想冒?”“吃屎都没你的份!”顿时,又是一阵小范围哗然声响起。虽然说话糙理不糙,但你可是文武双全的三师啊,这话也太糙了!那青年学子气得脸庞涨红,半天吭不出一声。陈平安不再搭理这种货色,环视一圈众多寒门、庶民学子,淡淡道:“言尽于此,该如何选择你们自行斟酌。”“若寒门、庶民子弟,尽是尔等这等无胆匪类,四所太学废了便废了!”“便是断了传承,也不需要尔等!”“只怕门面未撑起来,倒污了名头!”陈平安骂的很难听,但却无人敢反驳,只觉得无比羞愧、后悔。相反,许多出身世家门阀、勋贵高、官之后的学子,则愈发坚定钻研经义,考取科举功名的念头!正如陈平安所言,现在虽然多出了四所太学,多出了四条路。但这都不是为他们而准备的。一旦进入这四条赛道,他们的优势将荡然无存!难道真的要在同一起跑线和这些寒门、庶民出身的卑贱家伙争吗?这倒也不是不行。怕只怕没争过,不仅丢了脸,一回头,经义这条路也走不通了。这才是最亏的!骂了一通寒门、庶民学子,陈平安将目光投向众多世家门阀、高、官勋贵子弟。见状,有人皱眉,有人无语,还有人忍俊不禁,失笑出声。一个世家出身的学子哂笑道:“如何?三师难道也想将我等叱骂一通,将我等骂去四座太学?”“那三师可能要失望了,我等可不是那些贱骨头。”轰!众多世家豪族子弟哄堂大笑。这话可谓极尽讥讽之能事,直接是把陈平安和寒门学子都给骂了。陈平安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问道:“你们怎么选,是你们的事。”“我此来只有一个问题。”“我听说,你们这些膏腴子弟行事颇为嚣张,敢当街殴打同窗……”“为何跟这些出身贫寒的子弟过不去?怎么?你们家里那些老不死的玩不过我,就拿他人泄愤?”陈平安没有任何遮掩,摆明就是给寒门子弟站台的。毕竟,他们都这么认为了,他要是不这么做,岂不是亏了?何况陈平安也不认为,自己没有明着支持这些寒门子弟,这些家伙就不会为难寒门。那青年也是丝毫不怵,笃定陈平安不会自降身份针对他们,针锋相对道:“我们可从未如此做过!”“倒是三师,难道想拿我们这些小人物泄愤?”另一个世家学子也道:“就是,三师口口声声说我们与寒门子弟过不去,那三师又为何处处与世家过不去?”“学生思来想去,我们各家也没有哪里得罪三师吧?”随即,又一个世家子弟站出来,道:“是啊,我们安安分分做人,本本分分做事。”“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多年积累,走到如今的高度,难道还是我们的错?”“若我等世家门阀是错,三师如此高位,岂不是错上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