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未说完,只听后面马车上传出声音打断二人,“广陵公现下如何?”
声音不大,婉转清脆,如燕语莺声一般。
王混和荀蕤慌忙又跑到后面马车前,躬身施礼道:“启禀太后,广陵公在此,略有惊吓,身负轻伤,应无大碍。”
只听车帘内传出褚太后的惊呼道:“什么?负有轻伤,略有惊吓?传他来见我!”
马车后走出中常侍田孜,一边答应着一边小跑向前,绕过司马奕銮驾,来到陈望和司马熙雯跟前高呼道:“太后传广陵公觐见!”
只听陈望哼了一声,身子向后倒去,正倒在陈胜谯的怀里。
陈胜谯惊恐万分,一边扶着陈望一边哽咽着呼唤道:“阿弟,阿弟,你醒醒,你怎么了?这里有没有医师啊……”
司马熙雯一脸莫名,蹙眉看着女儿和陈望,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田孜也是大惊失色,忙过来试了试陈望的鼻息,又看了看陈望跳动的眼皮,附耳轻声问道:“长公子,哦不,广陵公,你到底怎么样?可急死太后了,一听闻你这里遇袭就吩咐陛下一起来探望。”
陈望睁开眼,轻声道:“我……我……有些窒息,身中一刀在,在背后,太可怕了,几十人来杀我……”
说着,陈望眼皮一翻,身子一挺,又倒在了陈胜谯怀里。
田孜伺候了几代先帝,现在老了,专门服侍太后,自然是聪明绝顶,领悟力极强。
他赶忙跑回太后车舆前,躬身奏禀道:“禀太后,广陵公被困屋内被烟火熏呛,呼吸困难,并受惊过度,且身中一刀,此时已……失去知觉。”
“御医,御医!”褚太后在车内喊道:“速速救治,将广陵公抬到我车内,回宫!”
话音一落,几名御医从车后的随从人群中窜出,背着药箱,飞奔向陈望这边。
只听褚太后提高嗓音,美妙的声音里充满了严厉道:“请陛下在此,会同丹阳尹、六部尉官员,尽快查明案情,缉拿幕后主使,回报于我!”
在常人耳里,并未露面的褚太后声音只是加重了几分,但听在司马奕和王混、荀蕤耳里可就不一样了。
这是大晋地位最高的女人在发话,只有大晋朝廷体制内的人能听得懂。
太后雷霆震怒,措辞严厉。
虽然现今皇权势衰,外藩权盛,但她要是执意废掉一个皇帝,还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更何况让大臣脑袋搬家亦或是贬为平民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王混出自琅琊王氏自不用说,而荀蕤那是三国曹魏重臣荀彧后代,出自颍川荀氏。
极其在乎家族荣辱,深恐得罪太后,累及族人。
二人连同司马奕一起,唯恐褚太后听不见,一起高呼道:“谨遵太后圣谕!”
司马熙雯看着御医和宫女、宦官们忙忙碌碌,七手八脚的把陈望抬到一座单人床榻中,抬了起来,跑向太后车舆。
一边嘱咐他们轻一点,一边转脸看向陈胜谯,不解地问道:“望儿他……他怎滴忽然如此不堪?”
陈胜谯心道这个憨憨的母亲,一点看不出他在装样。
遂娇嗔道:“哎呀,母亲,您别问了,阿弟自有他的主张。”
司马熙雯仍是一脸茫然,摇头喃喃地道:“这孩子,这是怎滴了。”
此时,山下上来一乘暖舆,前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绕过皇宫銮驾,来到司马熙雯身后。
司马熙雯和陈胜谯回头看时,是陈顾和柳绮到了。
柳绮披着织锦缎面淡黄皮氅出了暖舆,和陈顾一起来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