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知道氐秦方面的战损,自己在战车上观望,应该是比己方伤亡要小的多,当然,算上战马的话,大体相同了。
今天这一战在王猛和他手下众将心里恐怕只是热热身而已,而自己一方已倾尽全力。
想着想着,一时间倦意上涌,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一早。
陈望穿戴好盔甲,跨上龙泉剑,出了大帐门。
看见守在门口的周全,便问道:“伤病军兵的营帐在哪?”
“好像昨晚伤病军兵都转移到振武将军后军去了。”周全答道。
陈望点头道:“走,随我去看看。”
“您不先吃了早饭?”
“去后军吃也行。”
说罢,二人上了战马,向后军奔去。
来到后军大营,江绩和柏华听军兵说陈望来了,赶忙出来相迎。
四个人一起去了伤兵营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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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问完了伤兵,与军医聊过了药品是否充足,陈望叫来了郗恢,令他派人把伤兵分病情轻重,依次送往寿阳去休养。
回到中军大帐,已是中午时分。
对面秦军很配合,今天也没有动静,看来昨天的大战都已经疲惫不堪。
午饭陈望和王恭、郗恢、顾恺之一起吃的,如果再加上已经派往左军做桓伊副将的谢琰,这四个人其实就是陈望的身边的四大幕僚。
陈望边吃喝着葵菜稀粥,边问道:“你们三人对昨日战局如何看待?”
王恭修长的剑眉紧蹙起来,他放下手里的胡饼,沉声道:“既然前军将军问起,我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陈望低头喝着稀粥,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依卑职所见,昨日一战我军劣势明显,本来大平原就适合骑兵作战,虽然前军将军战术得当,但仍不足以克敌制胜,我们吃在地理的亏上了,这不是人为所能改变的。”王恭语气有些不善,毫不客气地继续道:“若再继续打下去,敌死三千我损四千甚至五千,这样的仗打得无甚意义,徒伤军兵性命,尉缭子曰:分险者无战心,挑战者无全气,斗战者无胜兵,正是此理!”
郗恢和顾恺之忙低头喝着稀粥,不敢多言,但心里也是极其赞同。
陈望听了他的话,心中蓦然一紧,再看看其他两人,顿感不安。
他素知王恭性情刚直,嫉恶如仇,简傲绝俗,他的话极有可能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而其他人却不敢说出口。
不觉有些自责起来,从八月初九建康校军场誓师北征以来,一个多月了,军中事务繁忙,全部精力放在了作战上,只一个劲地安排属下,却忽视了听取属下意见。
想到这里,不觉猛然警醒,得放手啊,如果大小事情都要自己操心,他们只是一些执行者,不但自己因事无巨细而迷失了主方向,他们这些下属也就变成了没有思想的机器了。
长此以往,自己岂不成了孤家寡人,独断专行的一言堂了。
陈望暗道惭愧,放下饭碗,抬头看向这个比自己英俊了百倍的大舅哥,温言道:“孝伯,有何见解,不妨直言。”
“依卑职愚见,前军将军有些急功近利,欲速而不达,如今我们已经渡过了淮水,建立了下蔡根据地,应派兵东西出击,尽收淮水沿岸郡县,稳固下来,待明年再图发展。”王恭俊白的面庞因激动涨得通红,直言不讳地道。
陈望点了点头,看向郗恢和顾恺之问道:“道胤、长康,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
二人面色各异,听见这话,神情都略微尴尬,有些支吾道:“是,呃……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