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白炽灯下,男人流畅的肌肉线条更显分明,顾真只看了一眼,便匆匆低下头:“还有什么事吗?”
“壶里有水,可以先洗个脚。”
谢涤非一边说着,一边提起炊壶给顾真倒好了水。
顾真脸色一红,她没会错意的话,谢涤非这是要给自己洗脚?
难道之前他也是这么对原主的?
想到这茬,顾真的脸又垮了下去,连带着那股兴奋劲也没了。
谢涤非自是没搞明白顾真在想什么,只是沉默地递了块毛巾给她。
顾真默默地把脚擦了,蒙上被子。
自作多情了。
无言的尴尬一直持续到谢涤非躺上另一侧也没有消退。
顾真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止水。
……
半夜,一声小小的泣音把顾真从梦中拉回现实。
通过窗户透进来的微光,顾真可以看见,小铃铛在睡梦中还疼得一抽一抽的,两颗小小的泪珠挂在脸上,一边哭一边说着梦话:“别打我……爸爸。”
顾真一下子心就软了,虽然小屁孩不喜欢她,但和个小孩计较也属实没必要。
这么想着,顾真拍了拍小铃铛的背,只见她像只寻到了温暖的小兽似的,小心翼翼地蹭到自己的手臂边,紧紧贴住不动了。
顾真摸摸她的小脑袋,给她掖好被子,紧接着也沉沉睡去。
等到顾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谢涤非才慢慢睁开眼,漆黑的眼底里是深深的犹疑。
第二日一早。
鸡都还没叫第三遍,钱婶子那爽朗的女声便在屋外响起了。
“小顾,你跟我说说,昨天那贼长什么模样?我昨天过去的时候,应该是叫贼听着了,见着两个黑影跑了,我也没追上。”
“钱婶子,昨天我扭了脚,回来的急,也没注意看。”顾真说着,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钱婶子竟然没把他们两个抓住?
顾真心里虽然有些失望,却也知道,凭钱婶子一个人,想把李大花和张阿牛两个人都抓住,的确不太可能。
不过,李大花他们两个跑得那么急,有什么东西落下也说不定。
钱婶子走后,顾真回房间看了一眼,谢涤非早早地就出了门,小铃铛还睡着,于是她又独自去了一趟村东的玉米地。
见四下无人,顾真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果然被她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收条。
收条是李大花写的,大概是怕李大花不认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李大花把顾真卖给张阿牛,做媳妇,收了张阿牛五块钱。
不止如此,收条上,李大花和张阿牛还都按了手印。
顾真快速把收条收了起来,趁着没人发现,离开了玉米地。
小铃铛自己一个人在家,顾真怕她醒了再有什么危险,有些不放心,把东西收好,直接回了家。
谢涤非出门早,每天都会给顾真和小铃铛留早饭。
回到家后,顾真生了火,正准备把早上谢涤非留的粥和饼子热一下,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