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正堂里,李让也喝高了,他一边指挥着自从来到松州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尉迟宝琪和柴令武给众人舞枪助兴,一边诵念着李白的“将进酒,杯莫停。”
正堂之中,两个面容稚嫩的少年,手持长枪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二人脸色涨红,势必要将对手当庭拿下。
每一次惊险的对抗,都能引来堂中宾客的叫好之声。
尤其是一众松州守军的将官,声音更是穿破天际。
两位小公爷给他们表演助兴,这样的机会,或许这辈子他们已经遇不到第二次。
正堂之中上,刘仁轨这个正经了小半辈子的读书人,也终于放纵了一回。
他学着安修仁的样子,敞开衣衫袒胸露乳,非常豪迈的酒倒杯干。
只是酒量不怎样,几杯酒下肚,便红着脸冲到李让身旁,一脸狰狞地问道:“岑夫子,丹丘生是谁?”
李让一边为尉迟宝琪和柴令武欢呼,一边将刘仁轨的大脸推到一边。
“改,马上改!”
“刘仁轨,安修仁,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听着李让果断改口,将那不知所谓的岑夫子和丹丘生改成了刘仁轨和安修仁,刘仁轨顿时一脸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对嘛,是咱们陪侯爷您喝酒,又不是他们。。。。。。”
“不过,怎么好像不合韵律啊?”
刘仁轨絮絮叨叨地开口,刚想问一下韵律是怎么回事,便被安修仁提留着衣领揪了过去。
“管他合韵不合韵,喝酒喝酒!”
安修仁非常粗暴地将一大杯美酒强行塞到刘仁轨的嘴边,刘仁轨还未反应过来,一杯酒已经尽数下肚。
见刘仁轨被灌得眼冒金星,安修仁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刘兄好酒量,好酒量啊,再来一杯。”
“呜呜~”
刘仁轨一个文官,自然不可能挣得脱安修仁的桎梏,一坛子酒很快见底,刘仁轨的肚子也变得鼓鼓囊囊,然后,白眼一翻醉了过去。
李让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也是很快就变得醉醺醺的,看什么都有残影。
晃了晃脑袋,李让踉跄着走出府门,来到院子里便开始哇哇呕吐起来。
夜很深,也很凉,将肚子里的食物吐了个干净,李让走到门廊上坐下,冬日的凉风让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独自枯坐许久,正打算起身进屋,方老五便提着一个精致的酒壶出了房门挨着他坐下。
“伍长!”李让下意识地开口。
方老五顿时笑道:“不是伍长,是什长了。”
李让也笑了,改口道:“什长!”
方老五诶了一声,大大咧咧地坐在阶梯上,问道:“二蛋,在想啥咧?”
听着方老五口中叫出熟悉的二蛋,李让顿时心生亲切,摇头笑道:“也没想啥。”
“是不是想着这场仗要怎么打,要怎么才能把你带出来这些人完整的带回去?”
听见方老五一口道破他所思所想,李让顿时诧异道:“您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
闻言,方老五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使劲地拍着李让的肩膀笑道:“别忘了,你可是俺方老五带出来的兵,连自己的兵在想啥都不知道,俺还怎么当这个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