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侯爷杀了自己的娘舅,这不是犯法了吗?”
“杀人是大罪吧,怎么没听说府衙差人把他拿进大狱问罪呢?”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人家可是侯爷,陛下不发话,哪个当官的敢去拿他啊。”
“说了半天,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
“咦,你还不知道啊,来来来,我给你说,但你别跟外人说啊,那位可不是咱们得罪得起的。”
“放心,我的嘴那是出了名的紧,快快细嗦,细嗦。。。。。。”
东市也是如此,几个闲汉泼皮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讨论到热烈之时,甚至还要开设赌盘。
“我赌三文钱,雍州的那些官儿没胆子拿他问罪。”
“你这不是屁话嘛,人家是侯爷,高高在上的贵人,杀人也不犯法的。”
“他是贵人不错,但当今陛下眼里可容不得沙子,我赌五文钱,陛下一定会问责那个不忠不义不孝背弃祖宗之人。”
几个泼皮开设赌盘的话语,正好落在了一个拎着一包糕点,准备走出东市的清瘦老者耳朵里。
清瘦老者姓魏名徵,字玄成。
听见几个泼皮的嘴里提到侯爷二字,魏徵不由得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打断了几个泼皮的谈话。
“几位好汉,方才老夫听你们说有人杀娘舅,弃祖宗,可否与老夫详细说说?”
几个泼皮望着这个突然出现打断他们兴致的老者,正想骂骂咧咧的呵斥几句。
但打量了一眼,发现老者身上的穿着是只有达官贵人才穿得起的丝绸,那些脏话顿时堵在了嗓子眼。
泼皮游侠在街上混,靠的就是一个眼力。
这个老者虽然没有携带随从,也没有穿红带紫,但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种渊停岳峙的气度,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换句话说,这个老者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几个泼皮顿时正经起来,朝老者拱手行礼道:“这位老丈,吾等就是闹着玩儿,随口一说。”
“是啊是啊,没有的事儿,吾等下里巴人怎敢编排贵人。”
“老丈肯定是听错了。”
几个泼皮应了老者一句,急忙四处哄散开来。
有些事情可以私下说,反正谣言这种东西,大家说起来也就图个乐子。
但遇上了真正的贵人,他们可不会去自讨没趣。
谁知道这个贵人和流言的正主有没有什么关系。
搞不好就栽了。
魏徵看着几个泼皮转眼工夫就逃得没影了,脸上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朝中竟然有侯爷杀娘舅弃祖宗,这可是大事。
往小了说,这是犯罪。
往大了说,这是在挑战大唐以孝治国的根本。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放任不管。
但魏徵又不可能去将几个泼皮追回来,沉吟片刻,他还是决定先回到府中再调查此事。
但刚刚走出东市,他就发现讨论这件事情的百姓不是个例。
几乎大街上所有的百姓都在说这件事情,但百姓们不敢直呼贵人的名讳,只得以那位,或者侯爷代称。
一路从东市走回朱雀大街,议论声不绝于耳,都是关于那位神秘侯爷的。
魏徵心下微沉,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