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员外怕挨打,挑着竹筐走在了最后,其他两个人在中间。
薛龄反而离他最近,索性林员外始终低着头,不然现在让林员外认出来可就不大妙了。
不着痕迹的打量四下,这个矿洞开在了半山腰上,几乎削平了大半个山头。
好大的手笔!
一点儿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可出了矿洞,反而只有两条小路,一上一下,蜿蜒着消失在了绵绵山脉里。
周木成带头,走了底下那条路。
可惜原身走遍青阳县附近的荒郊野外,也没来过哀神山,薛龄暗自记下地形,一步一步跟着周木成绕到了山后。
群山环绕,中间有个半高不低的洼地,像几个笔架上硬生生架了个盘子。
远远的,薛龄就的认出来了,那洼地正是那蜈蚣妖兽的老巢!
他如今一身狼狈,林员外或许认不出来,但是那蜈蚣必然能认出他,扮猪吃老虎的戏码要想的继续演下去,他得洗掉身上的味道。
乌鸦不停的在头上打旋,它们已经盯上了竹筐的血肉。
“驴生的乌龟儿子!姜楠!我迟早摘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周木成骂骂咧咧的还在往前走,他头顶纶巾上有个硕大的血手印。
“鸟屎!”
薛龄随手撸了一把路边的龙葵,捏碎了一巴掌拍周木成头上。
周木成忽然挨了一巴掌,扭头翻脸就要抽人。
薛龄手巴掌挡在他脸前,掌心又紫又绿一大片。
周木成看了眼巴掌后薛龄的壮硕的身材,比他高了两头不止,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放下了鞭子。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再敢太岁头上动土,我抽死你!”
趋炎附势,欺软怕硬,前恭后倨的,阴险小人,眉心一点煞气带红,今日还会有血光之灾。
不过,薛龄可不打算告诉他,最好是让这些狗腿子狗咬狗,乱的彻底。
他才好浑水摸鱼,趁机溜出去。
周木成一把揪了头巾,弯弯扭扭的头发暴露出来,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一块干净地方能重新束发。
一双贼眼找来找去,都没合适的东西,他直接上手,撕了林员外身上仅剩的里衣。
林员外争不过他,光着上身,敢怒不敢言,怒目而视,其他人也已经麻木了。
“看什么看?好日子过了几十年,没想到有今天吧,你的好衣裳又不是我抢的,我撕你一件破汗衫怎么了?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周木成仔细藏好了自己的头发,耀武扬威的大步往前走。
鸟屎临头了,这厮居然不洗澡。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眼看前面缓坡上是一片枫漆树,枝桠生的繁杂,除非铜皮铁骨,否则但凡沾上点树皮汁液,都会起一身疹子,非得用清水清洗不可。
薛龄看准时机,在周木成转弯的时候,大步落下,用了暗劲,膝盖一顶,直接将人挤到了枫漆树堆里。
周木成咕噜噜滚了下去,连滚带爬起来,裸露的皮肤已经起了大片的风疹红斑,五官面貌高高肿起,活像是俩肩膀头子上顶了个脓泡。
哆哆嗦嗦指着薛龄,他想骂都手指头都并不拢,鞭子掉在地上,反手捂着喉咙面色涨紫,喉咙发出奇异的声响,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哎呦……肿成猪头了!”
“河!哪儿有河!洗洗!”
周木成翻着白眼指了一个方向。
他身上浮浮囔囔肿了起来,都无处下手了,薛龄索性一把揪着他刚包好的头发,直接拖着人往水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