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
秦淮河。
百里之外,风云各异。
距离淮安府四百里的秦淮河上飘着绵绵细雨,若不是有微风把雨丝吹在脸上,张宝亮几乎感觉不到下雨了。
原本家里还有几亩良田,结果时运不济儿子生了一场大病,没办法从王家借了二十两银子,等儿子病好了,债还不上了。
一来二去就把田地卖给了王家抵债。
好在王家世代读书,是好人家,收了张宝亮的地,还把张宝亮招揽去了王家的织坊做工,每个月二两银子。
虽说每日要从天亮做到天黑,但好歹有份吃食,也算是给了张宝亮一个活路。
可老天不开眼,半年前一日,张宝亮正在抬着几匹刚出坊的锦布上织坊顶上晾晒,结果眼前一黑从竹台上摔了下去。
三层高的竹台没要了张宝亮的命,但摔瘸了一条腿。
没办法在织坊做工了,掌柜的还好心给了五两银子才辞退了他。
经人介绍,瘸了一条腿的张宝亮便租下了这条乌篷船,来秦淮河上做起了渡人的买卖。
左脚有些跛的张宝亮缓缓的摇着船橹,让乌篷船缓缓的停在梅家画舫的后面。
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张宝亮发现今日画舫上客人不多,却很忙碌,心中哀叹今日大概是没有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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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贵客包了画舫啊。
有钱的贵客自然不会乘坐张宝亮的乌篷船,但那些被有钱人宴请的穷酸文人以及临时有事上下画舫的下人随从自然都是张宝亮的客户。
可一旦有贵客包了画舫,基本上就宣告张宝亮今晚没有生意可做了。
哀叹一声,张宝亮抱着胳膊缩回了乌篷里,也不打算回家,就在船上睡了,兴许待会能有客人要用船也说不定。
梅家画舫里,金陵王家的大公子正和魏国公的小舅子白若虚推杯换盏。
金陵王氏,这百年间内出过八位进士,一位尚书,一位内阁首辅。
王普林四十出头,在这位王大公子出生之时,其祖父王兴平正刚刚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告老还乡。
当然,王家的仕途并未停滞,现如今的杨州知府,就是王普林的堂弟,王普云。
在他对面,坐着酒过三巡,有些放浪形骸的白若虚。
“王兄,你可知我今日见到谁了?”
王普林侧头给了旁边随从一个眼色,偌大的包厢很快就被清场。
王白两家的护卫守住了四周,以防有人偷听。
王普林这才语气有些揶揄说道,“白老弟今日去了一趟魏国公府,是见到我们那位小公爷了?”
白若虚撇撇嘴,似乎对小公爷三个字颇有不屑,不过却摇摇头,”非也,乃是护着徐文龙一路回来的一个人。“
王普林这才好奇问道,“是什么人?”
“正是新任的锦衣卫金陵右卫的副千户,李锦。”
“这二人怎么搞在一起的?莫不是这个鹰犬想要攀附魏国公?”
“谁知道。”,白若虚不屑一笑,“不过也不重要,过了今夜,这位李千户怕是没有多余心思在国公府上了。”
王普林闻言,点点头。
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抚须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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