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在潼关修整一日便启程,又两日,行至渭南。
渭南东襟黄河,西接西安、咸阳,南倚秦岭与商洛为界。
素有华夏之根、文化之源、三圣故里、将相之乡美誉。
宋代以后,战火连绵,北方战火连绵。
渭南告别了千年封建历史中最具荣耀的时期,告别了纵横天下的周武王讨殷伐纣的马蹄声,告别了秦始皇焚烧六国古籍的袅袅烟火,送走了秦时明月,送走了汉宫秋色,也送走了隋唐歌乐……这里本应留下属于它曾经辉煌的历史印记,却因千年的变迁过程中遭受了过于沉重的洗刷,曾经的繁华痕迹已寥寥无几。
陆延一路走来,人烟稀少,便是看到一些百姓也是逃荒的人群,对于他们这队人避之不及。
此时,陕晋各路流贼军结成三十六营,肆虐陕北三边(静边、靖边和安边)和甘肃固原一带。
渭南也常有流贼出没。
接近渭南城之时,官道边突然窜出几个人。
“大胆!”
“什么人,站住!”
陆家家丁将枪对准他们。
“军爷,我家大人是渭南镇守范洪,敢问前面可是镇安伯大驾!”
家丁打量那几人,看到三人蓬头垢面,衣服也破破烂烂,活像是乞丐,但声音动作确实像是太监。
“你说这是渭南镇守,可有凭证?”家丁问道。
中间那个年纪大的,哆哆嗦嗦掏了半天,还真掏出一块牌子。
家丁接过一看,不敢怠慢,立即到后面禀报陆延。
“公子,前面有人自称渭南镇守太监范洪,这是凭证。”
那牙牌象牙质地,长方圆顶,上端云花有穿孔,牌正面九叠篆书“内官监”三字,下面是范洪的名字,确实是真货无疑。
陆延道:“去,请人过来。”
当家丁带着那几个太监过来,那老太监一看到陆延顿时哭出声来。
“伯爷,伯爷啊,可算是盼到您了,我真是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万岁爷了!”范洪哭天抢地的样子。
“咳,我们公子已经是镇安候了。”旁边的书童陆姚说道。
陆延见他越哭越伤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只能出声道:“范公公,你不在渭南城,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弄成这样?莫非是流贼攻陷了渭南?”
“这,这!哎!”范洪用袖子抹抹泪,说道,“伯,候爷,这渭南可不是流贼做乱,而是那些丘八造反啊!”
“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差点我就死在渭南城了啊!”
“对对!候爷!那些丘八简直毫无人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您可一定不能放过他们!”旁边的两个小太监爷喊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陆延。
陆延从范洪哭哭啼啼的声音,以及两个小太监七嘴八舌补充之中,这才知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