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张大人……”崔适忽然匆匆跑来,连声喊着。
“崔大人,您慢些、慢些。”张在连忙扶住崔适,“您慢些说,怎么了?”
崔适将一封字迹娟秀的信纸展开铺在桌上,“老夫我突然想起,昨日有一位面容英俊的公子到我这寒舍中来,与沅君商谈了许久,老夫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前来提亲,谁知沅君她却说不是……”
张在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打断崔适的话问道:“那位公子是不是丹凤眼、一身石青衣衫,腰间还挂着一柄剑?”
崔适微微仰头思索片刻,颔首道:“还真是,张大人,你也认得他么?”
“这位公子来找令千金是做什么?他说过么?”张在追问道。
“呃……这倒没说,他只说是小女的朋友,恰巧路过此地,便前来拜谒。”崔适道,“昨日他来了,今日沅君留下这一纸信笺便出了门,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些关系,于是便拿来给你看看,看能否帮上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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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信笺铺在桌上,张在看去,应该是崔沅君的字迹,略微有些凌乱,似乎是在匆忙之中写下的。
那纸上的内容,更是令张在颇感不妙。
崔适见张在脸色骤变、眉头紧锁,一时也有些忐忑,“张大人,怎么了?”
“没、没事。”张在起身道,“令千金只不过说要到锦京去一趟,没什么大事……”
崔适接过信笺视之,果然如张在所说,并无大事。
“那……我就先告辞了。”张在拱手道。
“等一等,张大人!”崔适忽然挡在张在面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事?”
崔适到底在宦海沉浮多年,对这些事情没有一点察觉是不大可能的。
张在叹了口气:“崔大人,我们所在做的,都是保家卫国之事,绝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
崔适神情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竭力搜寻他说谎的证据。
片刻,崔适松了口气,张在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张大人,一路顺风。”
——
天色已晚,二人牵马缓行。李清幽依柳析要求,并未走大道,而是往山林小路走去,山中横枝错杂,入夜就不能够骑马了,要人在前领着马走,否则马匹容易受惊或被枝杈划伤,马匹一旦受惊,便飞奔起来,遭殃的是骑马的人。
“你还记得苍龙么?”柳析问道。
“在天山,被老齐杀掉的那个苍龙么?”李清幽看了眼柳析道,“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来?”
“他似乎可以通过奇经八脉,直接汲取人的内力,十分可怕。”柳析道。
“你是想说,危采薇不单能通过食人血肉使自己功力大增,还可能与苍龙有相同的能力?”李清幽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苍龙会的东西,危采薇没道理不会。”柳析点了点头,淡然说道,“那日在九华,江晚山对我说的,他说如今危采薇一定在四处找你,要我们多加小心。”
“他说的话,你怎么都信?”李清幽打趣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二人正说着,忽听远处一阵骚动,抬眼望去,似乎有火光闪动。
一瞬间,李清幽与柳析默契地对视一眼,二人于是同时飞身上马,抽剑出鞘,向着那火光而去,沿路斩枝,打马疾行。
那燃起火光的地方正是青禾谷。
张在拍马赶到,却见得火光冲天、人影散乱,四处拼杀声不绝于耳,不远处一片火海,死状惨烈的锦军尸首随处可见。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大人……大人?”
张在循声望去,但见马前一人,浑身血肉模糊,满面鲜血,背上还冒着丝丝青烟,正趴在马蹄前头,口中发出微弱地呼唤。
“凌参军?”张在连忙下马,探查凌参军身上伤势,“怎、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人,我、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凌参军捶胸顿足道,“入夜后,那些贼寇便要启程往清河关去,我想着,不能叫这群贼人就这样轻易走了,这一走,清河城就危险了,于是我便下令,让将士们燃火箭、放落石阻击……”
“你做得没错,这样狭窄的地形,他们绝对应付不来……可是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张在四下望去,难以置信地问道。依凌参军的决策,应该大获全胜、成功将敌寇阻击在谷中才是,怎么会是这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