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走在前面,那五个身强力壮的乞丐跟在后头,出了破庙门,长老一指那马车,大喊道:“拖出那穿花衣的狗东西,给我往死里打!”
那其中一个最壮的乞丐一听,心说准是什么人又得罪了帮主——从前有过先例,不过是随意叫了几个人去,揍了人,还有赏钱拿,有个与他相熟的乞丐,就因揍得最狠拿了好几两碎银,炫耀了许久。
最壮的壮汉乞丐忆起这一茬,于是朝余下四个死命使眼色。其余四个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传言,当即心领神会,一跃而上,揪出一个穿着花衣服的人,疯也似的打起来。
待长老走后,薛山拿起那酒樽,灌了几口,一揩唇边酒渍,快步跑了去破庙后院,环视几排武器架,挑了大半天才寻到一对钢鞭,握在两手“镲镲”碰响,十二分趁手,喜上眉梢,拿了便往破庙外跑。
薛山一路小跑至庙门前,只见一身上邋里邋遢、黑着脸的大汉立在府门外,那壮汉瞥了他一眼,试探着同他道声“帮主”,他连声答应。
那大汉便说道:“长老教我知会帮主一句,在门前打,遭人看见不好解释,咱丐帮也是要脸面的,人已送至郊外,帮主且随我来。”
薛山大笑,手脚不住乱晃,“哈哈哈哈哈哈哈,到底是长老想得周到!不过你还是小看你家帮主了,那狗东西如今大势已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打了又如何?就是把他打死,齐家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怕他作甚,走!”说着便提了一对钢鞭,同那壮汉走去。
两人行至郊外,壮汉朝那外头一处密林一指,薛山于是握了钢鞭,大摇大摆地走入密林,却只见十几个乞丐围坐一圈,却都有些面生,于是便持单鞭指一老乞丐:“你,见过吴长老么?”
老乞丐抬头,嗤嗤冷笑,笑得薛山心中一阵发毛。
老乞丐起身让出几分空隙,薛山这才看清楚,众乞丐当间确有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正“嘶嘶”地吸气,不过看上去却比齐浮云年轻几分,衣衫明显不大合身,蓬头垢面,脑后扎着一绺小辫儿,除去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几乎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一圈乞丐围在身边,正替他上跌打药。
这是齐浮云?
薛山心中一阵狐疑。
这他妈根本不是齐浮云!
薛山心里一惊,整个人霎时间如五雷轰顶,愣在原地,半步也迈不开——那邋遢大汉早已抱臂站在庙门口。
“帮主快跑!!!”早已被揍得面无人样、声音嘶哑、只能勉强靠挂在身上的破烂布条分辨出的长老自一侧茅草堆里冲出来咆哮道。
薛山眼看着被打成牛鬼蛇神的长老与五个壮汉一同奔逃而出,又被那堵在庙门口的邋遢大汉一臂三个拦回来,一齐拍到那破旧的佛像上。
邋遢大汉也进来了破庙里,把薛山方才对他说的话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这时,屋内的十几个乞丐都站了起来。
薛山双腿已似筛糠,急忙辩解道:“我、我说的是另一个,不是他!你、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帮主,是他么?”那老乞丐强压怒火,问躺在当间那年轻乞丐道。
年轻乞丐将肿起的眼睛极力睁开一条缝,上下打量了薛山一番,抬手,指向薛山。
薛山闻老乞丐所言,脑袋顿时一阵轰鸣——此人正是南丐帮的帮主洪江河!
“我南丐帮向来与北丐帮井水不犯河水,与你薛山更是无仇无怨,为何要对我帮主下此毒手!?”老乞丐雪眉倒竖,浑身发抖,朝薛山怒吼道。
“老先生、老爷爷、老祖宗……误会,都是误会——我、我是被冤枉的!我要打的不是南丐帮的人呐!”薛山吓得双鞭也不要了,慌忙扔在一旁,一头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老乞丐抄起薛山扔在地上那对钢鞭,甩开臂膀,猛地一锏满抡在他的脸上,薛山被这一下打得凌空旋了半圈,死鱼一般拍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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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打!”老乞丐怒不可遏,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
——
无情斋中,康麓一面向齐浮云展示用他一枚扳指换得的一盘白花花的银锭,一面将薛山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事向他一五一十地说了,齐浮云登时拍桌狂笑,眼泪不止。
好容易笑罢了,齐浮云问道:“可是你这么一闹,不是反让薛山更加恨我了吗?我们还怎么同他谈合作?”
“不是我们,”康麓故意学着他说话说一半的口气说道,“是我。”
“你?”
“对!”康麓拍案道,“要说排兵布阵、打打杀杀,我也许强不到哪处,要论这嘴上功夫,我康麓可从来没没服过谁。”
“怎么说?”齐浮云侧耳细听他的。
“薛山认得你齐浮云不假,可他未必熟知我康麓,更不知此时我俩已经勾结在一起……”康麓拈起一锭白银在手中,“那么由我出面去见薛山,假装与你不和,凭这些银子的半数作定钱,与薛山商议,我出钱他出人,合作把你的势力除掉——这样一来,我便有了一支北丐帮的乞丐大军。”
“由今天一事,南北丐帮结下了梁子,洪江河睚眦必报的性子,必不可能咽下这口恶气,我可去南丐帮处,假借与洪江河合作除掉薛山、一统南北丐帮,以另外半数作定钱,那么我就有了南丐帮的乞丐军。”齐浮云一拍大腿,“届时南北丐帮齐聚北境王宫,不怕干不过那些魔宫杂碎!”
“康麓,你倒是有些头脑的。”齐浮云摸了摸余下的几枚扳指,颔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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