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结果是死。
“我不会去。”
“他很少有想见的人。”张三用鹰一般的眸子望向男人,“他很想再见一见你、很想见一见你的绝技,‘月雨舟’。”
“你也许是当今还活着的唯一一个懂得他的人。”张三说。
“我知道。”男人说道。
“只是这样不够公平。”他紧接着又说道。
一阵沉默。
“他没有多少年好活了。”张三平淡的声音搅动沉默。
“正是这样才不公平,”男人摇头,平静地说,“胜之不武,胜了又有什么意思?”
“你怎敢笃定你会赢?”张三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传闻你俩不相伯仲,连沈燃灯都无法断言谁的剑更厉害。”
“他无欲无求,已臻‘无剑’境界,所以一定会败。”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无欲无求,反而会败?”
“无欲无求,何谓之胜?”
——
入夜。
他是白忘尘的座上宾,自然也成了空群马场大家主的座上宾。
马场现任大家主齐风是条响当当的硬汉,一身硬功夫,刀法奇快,号称“铁风”,坐拥北境第一马场,掌握着马的供求命脉,黑白两道都不敢不给他几分面子,威望极高。
他能忍气吞声,同杀死他儿子的人并席而坐?白忘尘的面子还没有大到这个地步。
男人不是傻子,他聪明得很。
他根本没睡,因为他知道有人迫不及待想要他永远地入睡。
一股浓烟从纸窗透入,闯入床帏,男人冷笑一声,屏息不动。
约摸一刻钟后,浓烟渐散去,两个蒙脸的人轻手轻脚摸进来。
“他昏了么?”
“看样子是的。”
“现在动手?”
“动手吧。”
二人犹犹豫豫地在床边走了十四个来回,还是没有动手。
“为什么不动手?”
“他是好人。”
“你管他是什么人。”
“我只想活着,从没想过要谁死。”
“你活着,他就得死。”
“我不想要钱了。”
“我看你也不想要命了。”
“难道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我不清楚你有没有,我是没有。”
“唉。”其中一个人叹了口气。
“唉。”另外一个人也叹了口气。
男人听出来其中一个声音正是那日的捕快。
镇子上的一切都在空群马场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