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荷宫的殿门打开。
黄全垂着头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陛下。”
“回太和殿。”朱定袁神色温润儒雅,嘴角荡漾着舒心的笑意。
紫萼苑中。
依旧昏沉沉的,炭火早已燃尽,明明没有风,却冷的让人身躯直颤。
令嫔哆嗦着把衣裳披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孟答应,她眼里流出泪,将她的发拨开:“妹妹,妹妹。”
孟答应睁开眼,眸子里却是一片死灰,没了光彩,她咳嗽起来,努力扯出笑,发出的嗓音却是嘶哑至极:“我,我没事。”
“你疼不疼,疼不疼?”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看着在府邸里同她煮茶玩闹,鲜活的人没了生机,令嫔不禁难过的哭出声。
“我给你去找太医,找太医。”
孟淑然艰难的抬起手,看着她肩头刺目的红痕,替她拉上衣裳:“姐姐,我们喜欢的陛下为什么会……妹妹不懂……”
令嫔眼里却一凝:“不要置喙陛下,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有的,你别说话,我去给你请太医,流西!流西!”
“原因,什么原因……”孟淑然嘴里发苦,喃喃出声,眼角滑下泪,偏过了头。
太医院的太医匆匆赶来,一直安心养胎的皇后也出现在殿中,她端容的目光暗沉沉的,端详着面前的两人。
收拾妥当的令嫔眼眶红肿,她牵强的笑着行礼:“臣妾,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看向床上,刘太医正在诊治的孟答应,神色不明。
“今日发生了什么?”
太医走后,皇后端坐在榻上,看向令嫔。
“陛下,陛下……”她惴惴不安的,犹豫着说不出话,不愿意回想方才那一刻。
皇后微笑:“陛下听闻你们姐妹情深,加之令大人治洪有劳,所以同你们说了许久的话,还听了你新排的戏,对吗?”
她雍容气度的眼落在令嫔身上,隐隐施压。
令嫔诧异的同她对视,嘴唇动了动,却在她微眯的眸子里迅速垂下头:“是……”
皇后这才抬起手,将一旁的药碗推了推,语气柔和下来:“将坐胎药喝了吧。”
令嫔拿起药:“孟答应……”
“本宫相信你能安抚,坐胎药你喂给她一并喝了吧,本宫希望你们多子多福,为陛下诞下更多的龙嗣,令嫔今日,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泽,是吗?”
令嫔将药一口喝完,心里涌上丝丝喜悦:“臣妾知晓了。”
皇后离开,对着等待的刘太医开口:“刘太医,她们如何?”
“令嫔只是惊惧,无什么大碍,但孟答应受的伤不轻,加之她本就体弱些,怕是……怕是不太好。”
“你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东西该写,不用本宫教吧。”
“微臣明白。”刘太医低下头。
令嫔把坐胎药端到孟淑然唇边:“妹妹,皇后娘娘来了,把坐胎药喝了,忘记今日的事情,好不好。”
孟淑然睁开眼,眸中迸发出一丝光亮,不可置信一样强撑起身子:“姐姐,姐姐……你如何能忘记?”
她们是世家淑女,是有尊严的女子,却在天子身边比不上玩物,被肆意玩弄,羞辱,而她的姐姐竟然说,忘记?
令嫔不敢看她,嗓音酸涩:“他是天子,是陛下,如皇后所说,得不到陛下宠幸的妃子何其多,今日……今日也不失为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