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因为当年对韦挺的举荐香火情,一心想要和这些乱臣贼子分清楚界限的王珪,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
没办法,李二陛下看他的眼神实在太吓人,再不出来。。。他怕是要背上一口勾结乱党,欺上瞒下的黑锅。
为了自己身家性命着想,还是苦一苦乡绅吧!
王珪心思急转,只几瞬功夫便想到了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拱手而道:“启禀陛下,天下乡县何其多。”
“而乡间百姓性情又相对保守,若非必要不愿与外界走动,比起只上任几年,甚是生疏的县令,他们自然是愿意去找当地有名望的乡绅来解决难题。”
“总的来说,乡间百姓的主要问题就是与外界封闭,不知陛下圣恩;还有就是县令任期不长,在乡间属于流水的县官,铁打的小吏。”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延长各县县令的任职期自是不可取,唯一的办法,就是建立联通各道州城市与乡镇之间的道路,改变乡间百姓相对封闭的环境。”
王珪也不傻,他的确是想着借帮助陛下来对付乡绅,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也好与犯下重罪的韦家分割。
但身为太原王氏的一家之主,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阶级,去帮着皇权对付自家人。
乡绅的称呼只不过是用来区分地方大族和京城豪门的不同,但两者之间,并没有明显差别,只是立足的地方繁华不同。
要是帮皇帝对付完乡绅,下一个可就轮到他们了,王珪一个名门正统的豪门家主,又怎么会去做这种助纣为虐,自断双臂的蠢事。
而抛出一个看似合理,实则不可能实现的办法,即表明自己跟随陛下的中心,又能避免皇权压倒世家,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听到王珪给出的看似‘合理’的办法,李二陛下的脸色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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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关于修建乡道的办法,早在他的考虑之中。
但想要修建乡道,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要如何修建联通天下各地的道路网络。
这是一件极其费时、费力还费钱的大工程,就凭精盐和琉璃器的分红,不过是异想天开。
但要是借此加大对大唐子民的税收,就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收的上来他又何必去鼓捣什么修路,直接加派官吏不就得了。
只是,见李二陛下沉吟不语,好像是有所感触。
一直默不作声的房玄龄心中一沉,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就站了出来启奏道:“启禀陛下,以臣之见,修建道路用以解决皇权下放的问题,看似合理,实则天方夜谭。”
“就算是耗费人力物力修出来了,每逢大雨洪水冲刷之下,怕是过不了几年,好好的道路就又会变的杂草丛生。”
“修建道路一法犹如饮鸩止渴,有弊无利啊!”
王珪掐了掐大腿,强迫自己露出不忿之情。
自贞观元年再次被贬后,他就一直隐居终南山,期间与房玄龄、杜如晦一直有书信往来,交情甚好。
但自从他再次被委任重职,开始在朝廷上联络朋党,试图与愈发势大的关陇士族分庭抗礼后,便与山东士族之首的房玄龄,隐隐分道扬镳。
即使两人之间没有出现什么矛盾、生出隔阂。
但为了不让陛下忌惮,作为江南、山东两派领头人的他们,也只能是选择放下那段君子之交,默契的表现出疏远乃至于仇视。
毕竟,群臣不和才是陛下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