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有趣,有趣。”正还是在被仆役们围着伺候的松家七小姐,听得洛己巳滑稽好玩的自我介绍,不由得拍了拍手,心情瞬间大悦,转头又是对挣脱开洛己巳环抱后,正在大口喘气的男人问询道:“对了,你叫施梁,是吧。”
男人领兵年余的沉稳,让他没有立刻回答这豪族小姐的突兀问话,反是满眼警惕地看着对方。
这女娃模样生的还算好看,个子不矮,目测也就只比洛己巳底上一头,却又是腰线极高,一条暗红色的纱笼长裤是把双腿比显得分外修长,足以能是与那眼眶里还挂着水的女人比较了一二。
施梁还没开口,可他身旁的发傻白袍女人已经是很自觉的快速点了下头。
得到答案的红衣女嘴角微微一颦,又是自言自语的说:“这名字甚是耳熟,好像是有在哪里听过。”话音刚落,从旁侍奉的松四立马凑前小声嘀咕起来。
只一会儿,女人听得了家仆提醒,恍然大悟般怪笑道:“哦哦,你就是上苑林家那丫头要死要活都想要嫁的小白脸?”说着又是拿怪异的眼神上下扫视过施梁的相貌身材,“瞧着,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确实蛮土!”洛己巳跟着也是哈哈大笑,嘲讽起施梁来毫不留情。
来自‘无脑’队友的贬损,是把施梁说得脸色红胀中起了发白,还没来得及出言,那红衣女又是已经在向他招手:“来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那足不出户的林丫头给骗得那般服服帖帖的?”
两位女人的一唱一和,直把施梁调笑的哑口无言。正值尴尬之际,“喵呜——”人群里传来黑虎着急的叫唤,间或是有人压着嗓音轻呼出了声响。
自家的行李处是有急态,男人自然也是不再与面前这两个麻烦人儿废话,自顾自就直接推让开身前围拢的仆役,一头扎入到因为可以看热闹,而更为蜂拥的人群之中。
话题人物逃却似的跑了,松家这位七小姐大约也是还有要事在身,是以朝着自己面前已经愣在原地的白袍望者摆了摆手,道:“这位好玩的姐姐,你且跟着去吧。”
总是慢一拍的洛己巳此时脸上也是起了担忧,还没等红衣女把话说完,早就是一下跑的个没了踪影。
松家这位七小姐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转头又是对那位护卫在旁侧的家仆,吩咐道:“松四,你且在这里帮着那位姐姐看一会儿车,顺便替我转告他们,过几日,上苑再叙。”
红衣女意味深长的把话说完,也就翻身上了自己的座驾,扬长而去。
话说另一头,路边刚起的骚乱引得稠密的人群更加拥塞,内里中心区域更是被围挤成一圈厚实的肉墙。所幸施梁从军多年,仗着自己结实的身板勉强是能穿挤过,被看热闹人筑起的窒息围墙。
进入中心圈层,反倒是空出不少地方。男人方是站定,却是一眼就瞧见洛己巳的小车如今已经是发生了侧翻,一个金属铁箱被人用硬物强行砸开了锁,零星有散落出几个瓶瓶罐罐,碎落抛洒满地。
而那一位被托付照看行李的热心大汉,则是蜷缩在了地上,腰腹上一片血红,正是在虚弱呻吟。
“喵呜——”阿虎声音又是在不远处传来,施梁有些为难,却也是依旧在此刻停下了脚步。
先救人要紧!男人强自镇定下心,跑到大汉身边关切查看。
一道黄油油的割痕,横穿过大汉本能扣起肚皮的手掌,鲜红的血液里掺杂着一些许油腻腻的汁水,一点点还在是往外面不停地渗出。
施梁掰开大汉发白的手指,小心翻出伤口仔细一番检查。万幸这位大哥的大肚皮上油脂较厚,倒是未有伤及内脏要害。
心中稍安的施梁,折身拉过倒在自己不远处的纸箱,正准备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一件干净的旧衣,扯裂后给大汉包扎止血。
“阿虎应该是还在追着凶手,你且过去吧,这里交给我。”身后传来洛己巳的声音。
白袍女人在关键时刻还算是值得信赖,说话时已经接过施梁手里的旧衣,随手又是从自己的饱满敞口的衣服里中,掏出一根端部嵌有火晶的金属握把,递给男人道:“你且拿着,防身。”
交代完了事情,神情凝重的女人已经俯下身子,从自己的行李中翻找出两罐还算完好的瓶子,仔细确认一番后,将其中一种奶白的粉末与另一种黑灰色的颗粒混合,小心翼翼地轻洒在大汉的伤口上。
见着洛己巳处理伤口还算麻利,好心大哥的扭曲疼痛的面庞也是开始趋近平稳。男人不再含糊,大步流星,迫挤入围观的人流中,穿梭过稍稍有让开的一条间隙,寻着黑虎崽的叫声方向,一路找去。
松家的出行队伍此时也已经走远,闭塞的道路稍微是有些恢复了松弛。
施梁一路寻着又叫起的几声猫唤,追索到一处平房的后背,穿过又一条狭长的弄堂,摸近了一处房屋的后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