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镇长心里疑惑,嘴上说道:“那片荒地叫狐狸崴子,很早以前还有座狐仙庙。离镇子远又怕闹狐仙,所以才荒成那样。那两间马架子是一个姓马的老头盖的,八面来风以后人就不知道哪去了,也许是回关里老家了,也许是死在外面了。”
“马老头儿那房子可有房照和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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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间破马架子,一片鬼都不愿去的荒甸子哪有什么房照地契呀。我就不明白,你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看上那地方啊?”
于显龙:“是这样,我爹和关先生办的义学被韩老鳖给毁了。龙湾镇的风水全坏了,我想筹钱在那重建一座狐仙庙。您要是能批给我的话,要多少钱您开口。”
“那个地方不值钱。话说白了,你既然想要,我就送个顺水人情,你交个手续费就行。一块大洋。”
于显龙将两块大洋排在桌面上:“多了我也拿不出来。您先买壶酒喝,以后爷们儿我赚了,忘不了您的好处。”
赖镇长当然看不上这一块大洋的好处,百般推辞。于显龙:“赖镇长,这两块大洋是我行医看病赚的,跟于家大院一点关系没有。绝对干净!说实话,我腰里还有一块,要留着给娘和媳妇儿做身新棉袄棉裤。所以这一块大洋是您给我省下来的,您一定得收下。”
话说到这份儿上,赖镇长想不收都不行了。
两个人刚把话说透,韩学德就闯了进来。
“赖镇长,我们家进贼了!肯定是于小龙那王八犊子……”韩学德抬头看见于显龙在椅子上坐着,懵了!
他看着于显龙,眨眨眼睛:“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于显龙:“那你说我该在哪啊?”
韩学德:“赖镇长,这小子翻墙进了我们家,窜了好几个屋子。墙都给砸个窟窿!”
赖镇长:“胡说八道!他在我这吃的晚饭,又坐了快三个时辰了。你活见鬼了,还是他有分身术?”
韩学德:“不对呀,这身量这面孔,还有这根柞木棍子……”
于显龙:“哼哼,我真得上你们家去,不过现在没时间。一没钱二没工夫,你就等着吧。”于显龙说完,起身告辞。
于显龙走后,赖镇长骂道:“我说老韩,你长点脑子行不行?有当着人面告人家作贼的吗?还他妈窜了好几间屋子砸了墙,编瞎话你都编不圆。”
韩学德:“赖镇长,我冲着灯发誓,那个人真是这小子!”
赖镇长:“你睡醒了再说话!”
令韩学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身手矫健的飞贼将他的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甚至他藏箱子的夹壁墙都给砸开了。看身形绝对是于显龙,可是于显龙明明就坐在赖镇长的家里。他费尽心机,花尽钱财弄来的箱子,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
韩家大院是存不住了,因为这不是个小东西,怕潮怕火怕虫吃鼠咬,要毁掉它,那自己的心血就完全白费了,实在舍不得。
他舍不得,他姐姐更舍不得,要是拿不到那些契约执照,姐姐非跟他拼命不可。
于显龙忙活了大半夜,把尕尕狐藏到宁胡塔,才悄悄回到医馆自己房间,和衣而卧躺下就睡着了。
可是三年多的绺子生涯让他练得十分机警,他迷迷糊糊觉得当年在棋盘山大寨小窗外的那双眼睛,又在暖暖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得喊了一声,娘!
“娘在呢!”
于显龙睁开眼睛:“娘,你真在这儿啊?怎么不去睡觉?”
“你媳妇儿在那屋给你准备铺炕呢。”
“放心吧娘,明天就没事了。”
朱氏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明天没事了呀。
朱氏守着儿子,秦闺儿打着喷嚏来给朱氏请安。
朱氏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是不没睡好,着凉啦?”
秦闺儿噘着嘴:“还不怪你那宝贝儿子,抓住劳工不放松。”朱氏又是莫名其妙。
刚吃过早饭不久,老蘑菇乐颠颠地跑进上房来:“当家的、夫人,你们吃狗肉不?”
朱氏笑着摇头。
于显龙:“那玩意儿蘸咸盐花儿下酒也不错。哪里能买到?”
老蘑菇:“嗨,镇子上死了三四条大狗,别人没人敢吃。可我老蘑菇一看,一准儿没毒。所以跑过来问问。你们要是不吃,我就和牤子、田五更凑钱买一条,晚上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