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清德一边高喊一边快跑紧追,一直追到西门外,好歹让囚车队伍停了下来。
赖清德气喘吁吁跑到郭布罗龙泰的轿车跟前:“县太老爷,龙湾镇乡约赖清德不知您老到来。未及迎接,万望恕罪呀。”
郭布罗龙泰从车帘儿里探出脑袋:“赖镇长啊,本官来得匆忙,谁都没告诉。你先回去吧,下次来咱们再见。”一缩脑袋,他回去了。
站在囚车里的于显龙冷笑道:“呵呵,赖镇长,打溜须你也不分个时候。他要能见你,早就先到你的镇公署大吃二喝一顿啦。”
于显龙的大个子押在囚车里只能弓着腰,可即便这样,脸上依然带着桀骜不驯的冷笑,眉宇间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难怪豆腐张不肯来呀。
豆腐张虽然也拿了韩三虎的黑钱,可是没郭布罗龙泰、赖清德那么愚蠢。
于显龙在龙湾镇人心目中那是打老毛子的英雄,是仁义怜贫的三先生,是出手狠辣的三阎王!尤其是他豆腐张的恩人,没有于显龙出手相助,他豆腐张就绝后啦。他绝不肯救于显龙,可也决不能明目张胆地抓于显龙。
赖清德带着一行人回到狐狸崴子一带,只见狐仙庙前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衣着整洁的妇人从狐仙庙里出来,关上庙门,准备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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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清德连忙紧走几步:“于家嫂子,你等等。”
赖清德来到于家的马车跟前:“嫂子,显龙先生的马车过去半天了。你们看见没有?”
于朱氏:“连你当镇长的都说不上话,我们看见能怎样。明后天劳烦您舍个面子,我去给他送点东西吧。”
“这我倒是愿意帮忙,可是就怕人家县太爷不买咱的面子呀。你这是求狐仙保佑去啦?”
于朱氏:“我们家人单势孤,来的又是县太爷。只能求狐仙保佑了。”
赖清德心中不禁感叹,怎么看这也不是人们说的女匪呀。
他哪里知道于朱氏怀里揣着一支七星子!
囚车刚进新安县城东门,于显龙突然高叫:“韩三虎,你他妈窝死老子啦!县衙门的银子是不是都让郭布罗龙泰揣进腰包啦,做个囚车都不够大。”
他这么一嚷,立刻引起无数人的观看,其中有好几个年老年少的叫花子。
韩三虎歪着脖子:“姓于的,你他妈少张狂!再过十二个时辰你就啥感觉都没有啦。我保证,让弟兄们给你挖一个宽绰点的坑。”
囚车刚转过街角,郭布罗龙泰本打算吩咐韩三虎把囚车押进大牢,自己回县衙歇歇。就听一阵哈拉巴响:“哈拉巴,响不停,囚车拉来了于显龙……”
郭布罗龙泰不由得心里一惊:“叫花子们怎么会认识于显龙啊?”
他把脑袋探出车帘,只见一个瘦小的叫花子,拄着一根柞木棍子,看着囚车,摇着哈拉巴:“于显龙有威名,打老毛子是英雄;白家园子显身手,拉林河畔战白熊。青天老爷糊涂蛋,敢叫好汉站囚笼。”
郭布罗龙泰一听不禁大怒:“韩三虎,你们耳朵塞驴毛啦?把那个叫花子给我抓起来!”
韩三虎端着汉阳造就扑向那个乞丐,不料人群里飞出一根打狗棍正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街道上一片混乱,七八十个叫花子裹挟着街上的闲人跟韩三虎的捕快纠缠到了一起。
郭布罗龙泰怒不可遏,掏出七星子对着天空啪啪啪,连开三枪。混乱的人们这才一哄而散。
他临时改变主意,于显龙暂时不能关进大牢,要关进死囚牢。连夜审讯,弄出文书来,天亮后就处决!
郭布罗龙泰回到衙门吃了午饭,准备回后堂睡一觉。
衙门外突然来了一队当兵的,一个年轻军官门前下马,直闯县衙门。守门的衙役鞠了一躬,上前招呼,被那军官回手推了一个趔趄。
“你们的县长郭布罗龙泰呢?”
郭布罗龙泰战战兢兢起身相迎:“在下郭布罗龙泰,恭迎长官,敢问……”
那军官一昂头:“东北军第十四团团长杜仲甫,奉民国陆军第二十七师师长张军长命令接管新安县!”
尕尕狐真够快的,天还没黑就奔到龙湾镇。
刚到狐狸崴子一带,就见豆腐张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队伍急急忙忙向西开去。尕尕狐一闪身钻进了狐狸崴子的灌木丛中。
豆腐张的队伍过去没多久,西门外又响起了马蹄声,尕尕狐连忙又缩进灌木丛中。
一人一骑,一身羊皮大氅,一顶狼皮帽子,马镫边挂着一杆水连珠,是郎占山!
郎占山一路催马,直奔于记医馆。尕尕狐起身急追。
于家大院的高墙根本挡不住尕尕狐,他攀上高墙,蹿房越脊,可是于家的上房根本没有灯光。只有中院西厢房灯光暗淡,人影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