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池山庄大门前那条笔直宽阔的大道上,忽然出现一位骑马而来的白裙女子。远远望去她一人一马似乎形单影只,但来近后对上她那坚毅凛然的目光和扯紧缰绳勒马后的翻身一跃,恍惚间又让人觉得她一人气势便可敌过千军。
“小姐!是小姐!小姐来啦!”
被驻军堵在门前的山庄下人看清那女子面容后,皆是神情兴奋,开始欢呼雀跃。身负重伤的护院大壮逃出生天去漠川送信,原以为小姐会携大批帮手回来,但现在观只是邬潇潇一人,便又开始个个面带沮丧之色。
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虽不知修为境界是什么东西,但听院中那动静也知道庄主和那其余两人都是不凡之辈。凭小姐一普通女子,恐怕救不了庄主,也救不了他们这些人。
先前从大壮口中闻凤池山庄生变,邬潇潇一时心急确实乱了分寸。但冷静下来以后,她还是准备即刻套马启程。
邬潇潇牵着一头棕色骏马刚走出虞家宅院,便看到虞欣和牵着应昕云小手的叶怜以及换上了寻常黑衣的几十个城卫军已是列队而等。
“潇潇,我知你救父心切,但凭你一人恐怕做不成事。”虞欣迎上邬潇潇,朝她出声说道,“非我轻视于你,你我乃是寻常人,既未踏上修行之途,又不会些拳脚功夫。一人返回岂不是如羊入虎口?”
“我本准备央求范黎先生随你前去,但寻遍府中却是没有找见他。”虞欣笑了笑,“所以我便托父亲找万伯父让他偷偷抽调了些城卫军,还有叶怜,他也会随你一同前去!”
虞欣自知那傅家定是指望不上,而傅丞翊与万群又身处天堑沟壑下,思来想去遂直接央求虞汉前往万家与万韧山相商。万群既是城卫军统领,那万韧山手持令牌调遣些城卫军自然也不是难事。而之所以说是偷偷抽调,完全是因为傅守仁毕竟是一城之主,若是让他知道了,定是不会答应。
邬潇潇心中一暖,朝着虞欣柔声道:“谢谢你,欣儿。”
虞欣笑着拉起邬潇潇的双手安抚道:“不客气!你既是丞翊哥哥的心上人,也便是我的好姐妹,姐妹之间无需说这些。”
“心。。。。。。心上人?”哪怕眼下事态紧急,邬潇潇归庄心切,但自虞欣口中听到她称自己是傅丞翊的心上人,还是有些惊诧。
“是的哟!”应昕云正在闷头啃食手上的糖葫芦,听到这话也是仰头顾自说道,“是傅丞翊自己这样说的!”
原是这样,原来那少年郎并非榆木,原来他竟也是如自己般这么暗藏心思。想起那个自密林中拒绝自己下沟佯装严肃的人,邬潇潇莞尔一笑,这句心上人虽是从他人口中听得,不过那也够了。少年少女之间互相爱慕的情愫便如泉溪水,不是非要叮咚作响才能证明它始终在向前流淌。
于他身边时,邬潇潇便是如虞欣口中那只温顺的羊,可以尽情向他展露柔弱的时刻,可以不为安危和明天何时到来烦忧。但他志在四方,肩扛重担,又不能总在身边,那怎么办?邬潇潇从未打算追逐依附于他,相反,她觉得对的人便是同心圆,彼此不是非要做内外大小之分。其实傅丞翊都忘了,在两人再次相见之前,邬潇潇也是一个极为独立有自己价值的女子。当然,这一点也从未因相逢之后改变。
这队人马来到漠川城门前,便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傅守仁率戎装的城卫军给拦下了。至于他为何在此,谁又给他通了风报了信,众人皆是不知。
“她可以走。”傅守仁看了眼邬潇潇,而后指着其余人说道,“你们不可以!”
叶怜见此右手握住剑柄随即就要拔剑,但很快就被虞欣按下了。虞欣盯着傅守仁,极不情愿的朝他恭声说道:“我尊称你一声伯父,还请你能行个方便。”
傅守仁闻言仰头大笑:“哈哈哈!就冲你这声伯父,我就更不能让你们出去了。”
“那是为何?”
“为何?”傅守仁盯着虞欣那有些恼怒的面庞,不急不缓说道:“你们是我漠川城之人,莫说是看你父亲是虞汉,就是这些城卫军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为了旁人之事万一身死异地,可值得?”
“再说了,没我的命令,你们私自调动城卫军,那便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傅守仁漠然瞥了一眼叶怜,“还想与我动手,我不治你们的罪你们都要谢天谢地了!”
“你!”
“算了,欣儿。”邬潇潇赶忙握住虞欣的手,她看了眼傅守仁后继续朝她安抚道,“傅城主说的没错,这本就是我凤池山庄自己的事儿,与你们漠川城无关。”
“可是。。。。。。”
虞欣还想说些什么,见傅守仁站在那里脸上不肯松动一分的模样,她略带歉意的朝邬潇潇问道,“潇潇,可是你自己。。。。。。”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是傻子,更不会像你所说那般去羊入虎口的。”
说罢邬潇潇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虞欣和正朝她挥手示意的应昕云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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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邬潇潇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自己不会傻到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做一件没有胜算的事情,更何况她还得亲耳听到傅丞翊对她说出那句你是我的心上人才行,那才算作数。
而且,谁是羊谁是虎,还并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