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念抬抬眼皮,屁股都未曾离开板凳,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句:“参见王爷。”就继续低头喝起自己碗里的粥。
西雅孤陇也是第一次见到被软禁起来这么冷静的人,一时间也顾不得她毫不恭敬的礼数了,好奇地问她:“你,不好奇本王为何将你软禁起来?”
云一念笑着将嘴里的粥咽下去,才抬头和他对视道:“好奇啊,王爷这不是来同我解惑的吗?”
“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西雅孤陇佯装板着脸,半威胁道。
“不担心”云一念摇摇头,笑得格外好看。
“哦?”
“一早便听闻孤陇王爷铁血手腕杀伐果决,王爷要是想杀我早动手了,不必大费周章同我我这折腾,还许我吃食。想来王爷是想拿我去同月岭谈条件吧?”云一念看着西雅孤陇慢慢变化的神情,觉得十分好玩。
“你很聪明。”西雅孤陇半眯着眼看着云一念,那个在战场上横行恣意的顾宴,同她的模样并无二分区别,他的神色有些危险,低沉着声音道,“本王喜欢聪明的人,但本王讨厌聪明不受管控的人。”
云一念唇角还是微微勾着的,直视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胆怯。
“你和他很像,相像地让本王厌恶之至。”西雅孤陇冷哼一声,继续道,“不管是顾宴还是月岭皇早晚是本王的手下败将。”
原来如此……
云一念半垂下眼皮,和了和碗里仅剩一点的白粥,有些无奈道:“若您想用我来威胁月岭国交出上次你们让出的两座城池,那您这如意算盘算是彻底打翻了。”
“你怎么知道……”西雅孤陇这话刚出便察觉自己失言,忙闭上嘴。
很难猜吗?云一念看他的眼神有些无奈,她想了想继续道:“您听我给您分析哈,您看中我想必一定知道了我是云宰相之女,觉得我爹在朝堂上一人之下,定然会逼得皇上做出让步。那您这大错特错啊。”
云一念看着他将信将疑的眼神,继续道:“您看啊,我爹,是皇上的子民,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对吧?那皇上要是哪天不高兴了杀了我云家满门都是一句话的事,而我呢,我不过是云家这一辈里最小的那个。”
“什么意思?”西雅孤陇懵懵地问她。
“通俗点说,那皇上杀云家就是一道圣旨挥挥手的事,更何况是云家里最不起眼的我呢?”云一念拍拍手,将他的思路再次吸引回来,正色道,“对吧?所以你们拿我去作为谈判的筹码,简直痴人说梦。我,一节弱女子,哪里能比得过那两座城池?”
西雅孤陇状似明白的点点头,随后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忙说道:“可你是顾宴的心上人,若是顾宴和云宰相全部出面呢?此事几成可行?”
云一念强忍住内心的狂喜,她从未想过这话能这么好套,但面上仍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啊,你说加这个啊,”
她看到西雅孤陇如捣蒜般地点头,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这,也不可能啊,你看这顾宴和我爹那性质差不多,都是臣,臣子怎么能来威胁君主呢,对不对?你看啊,我给你举个例子,就说你这侍卫,如果有一天有人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你,要你因为他割让出两座城池,你干不干?”
云一念看着想都没想就摇头的西雅孤陇,又拍了一下手:“那就对了,你看为什么你不愿意,因为王爷你是君他是臣,你们这关系啊,就像极了皇上和顾宴的关系。虽为臣子,但用他的命来威胁君主割让城池尚且是不能够的,更何况你抓的还是我。”
她指了指自己,道:“这个跟皇上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你用我去威胁,怎么可能呢?对不对?”
西雅孤陇一副脑子快要转不过来弯的样子,点了点头,又突然道:“不不,不对!你少在这忽悠本王,本王差点被你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