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连同空气中都弥漫着湿润的水气,锦城的药馆铺子很早就开了门,当然不是自己愿意开的,而是被人一脚踢开的门。
陈医师捋着自己细长的白胡子看着踹开他药馆门的男子抱着一浑身是血的女子时,手都抖了三抖。
那男子携带着外头的寒气涌了进来,眉宇间皆是杀伐的戾气,他沉声开口,震得人耳鼓膜生疼:
“医师何在?”
“老朽便是。”
陈医师捋了捋自己细溜的白胡子,迎上前去,细细查看了一下他怀中人儿的伤势,拧眉急道:“怎么收了这么重的伤?快快将她放上来。”
顾宴跟在陈医师身后拐进了屏风后的隔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隔间的软榻上。
“怎么伤得这么重?伤成这样大罗神仙来可能都没法子了。”陈医师细细翻看了云一念的伤势,摇了摇头叹道:“可惜,还这么年轻。”
“医师,医师烦请您救救她。”顾宴忙抓着陈医师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恳求,“只要您能救活她您随便开价。”
“不是价不价格的问题,只是这……”陈医师颤着手指了指床上的人又叹了口气放下手,看向顾宴,“恕老朽冒昧问一句,公子可是从那迷雾林中来?”
“是。”
“又是一对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迷雾林中哪里是我们这种人可以擅闯的啊!”陈医师急得跺脚,又不死心地把了把云一念的脉搏,半天叹息挥手道:
“老朽只能说是尽力一试,熬不熬得过且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有几成把握?”顾宴颤着声音问。
陈医师伸出三根指头叹息道:“不足三成。”
顾宴指尖都在颤抖,他眼中似有什么东西灭了。
陈医师摇了摇头:“自幽魂草现世后这几年不知天高地厚来寻的人不少,只有寥寥几人逃了出来,老朽不才或多或少治疗过,只活下来了一个……”
顾宴深吸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两颗金豆子放在陈医师手中:“若医师能医的好,我必有重谢。”
陈医师没有推辞便收下了,他沉声道:“还请公子在外头候着吧。”
献家——
“琢杨哥哥,你别再愁眉苦脸的了。”
杨菊儿端着一盏茶婷婷袅袅地走进书房将茶水放在献琢杨桌上,顺势坐进了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声音娇软。
“我能不愁吗?明日便又要庭审了,听说这次贵妃娘娘也派了人到场。”献琢杨的眉宇间满是愁云。
“那又如何?琢杨哥哥,只要你我夫妻一心,还怕了她不成?”
“可……听闻邀月节云一念在贵妃娘娘面前是得了脸的,贵妃娘娘还能帮咱们不成?”献琢杨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