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云倍感疲惫,回到酒店后就倒头大睡,刘全林的电话来了,才把他吵醒。
胡步云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把他吓了一跳,忙说:“老板,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这就安排晚饭去。”
“晚饭简单点,你让步文给我们煮点羊肉面就行,早点吃完,怕晚了耽误事情。”刘全林在电话里说。
胡步云赶紧给胡步文打了电话,简单洗漱一下,就和刘盛下楼等刘全林。
三人仍是步行,到了望海楼。
与昨天几人到望海楼时的大大大方方、应对自如不同,这一次胡步文显得很是局促,大概是他也被中午那个阵势唬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对刘全林说:“撇开您是步云的领导不说,您还是我叔吧,怎么能用一碗面条打发您呢,我还是给您安排几个菜吧?”
刘全林说:“就一碗面条就行了,其实我今天下午不用来你这里的,特意过来,就是想给你说一声,我那条线在市里的接待,以后就定在你这里,你多和步云保持联系。”
这就是回报,是胡步文这两天为刘全林忙前忙后得到的回报。
胡步文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刘全林笑笑说:“刚才还说我是你叔,不用你感谢。”
刘全林猜得没错,晚上果然有事。
他们的面条刚刚吃完,刘全林的电话就响了,是齐俊成打来的,问他在哪里,刘全林说刚在望海楼吃完饭。
齐俊成又问胡步云在哪里,刘全林说跟他在一起。
齐俊成便说,你们俩就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接你们。
齐俊成是坐的士过来的,解释说接下来是私人聚会,所以就让司机回去了。刘全林问:“私人聚会?都有哪些人?”
齐俊成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到地方您就知道了。”
胡步云坐上副驾位,刘全林和齐俊成坐后座。
车子几分钟后抵达市委家属院,齐俊成给门岗打了声招呼,车子又径直开进院内,七弯八拐之后,停在一幢别墅门口。
几人下车,胡步云懵懵懂懂,心说这是个什么地方,既不是餐馆也不是茶楼,怎么也不像是个私人聚会的场所。
刘全林看了一眼别墅,心里一震,问齐俊成:“这里……这里是钱书记的家?”
齐俊成笑而不语,前去按响了门铃。
一个衣着朴素、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开了门,齐俊成说:“王姐,这几位是老板的客人。”
那位叫王姐的女人说:“钱书记在书房等着你们。”
齐俊成带着刘全林和胡步云径直去了二楼书房,钱志强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书,他身边放着一个相框,但相框倒扣在沙发上,只能看到相框的背面,而看不到相框里的照片。
见到刘全林和胡步云,立即起身让座。
刘全林诚惶诚恐,忙说:“钱书记您坐,您坐。”
胡步云这次见到钱志强,心里已经不那么紧张,心悸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对钱志强点了点头,说了一声“钱书记好”,便挨着刘全林坐下。
齐俊成给他们沏茶,胡步云起身要帮忙,齐俊成说:“你坐着,我来就行,今天你是贵客,不用你搭手。”
齐俊成沏完茶水,掩上门出去了。
钱志强先是看了胡步云一眼,然后对刘全林说:“虽说是私人聚会,但工作的事还是要说,接下来的事,你有把握吗?”
“没有,不仅没有把握,甚至一点信心都没有。”刘全林面色凝重。
“理解。”钱志强同样面色凝重,“不仅你没有,我也没有。但我已经上了你的船,无论如何,这条船得往前开,哪怕是遭遇滔天巨浪,也不能停下来。”
“万一这条船翻了呢?我们就全军覆没了。钱书记,我不能拉你下水,你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刘全林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有我在船上,他们或许还会有所顾忌。”钱志强缓缓说道。
胡步云心中大骇,这两个老家伙明显是在密谋一件大事,一件极具风险、足以粉身碎骨的大事。你们密谋就密谋呗,可你们捎上我干啥,这是我能听的吗?
刘全林说:“我有件私事,想请你帮帮忙。”
“说。”钱志强爽朗一笑。
“我这个联络员小胡,那个材料是他搞出来的,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搞的,我想让他提前下船,他还年轻,不应该陪我冒险。但不能让他去刘阳峰那里,市环保局也会被卷入漩涡之中。你在市里给他找个地方吧。”
胡步云这才明白,他们密谋的是云水河流域治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