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磐站在原地,调整呼吸和气息。
经过与风清扬的一番大战,聂磐感觉自己的气息更加顺畅,游龙桩的妙处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窍穴和经脉的晦涩凝滞感觉消减不少。
“老狗终于要亮最后的底牌了?”聂磐毫无畏惧地问道。
意念一动,拳意小童咻地一声钻回聂磐的身体。风清扬则轻轻招手,那只被拳意小童折磨够呛的鱼魔魂兽振翅飞回,钻进风清扬体内休养去了。
“小子,你不要太张狂,一会儿有你好看。”风清扬恶狠狠地说,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风度。
受到风清扬的影响,老道和帮凶们都收了手,保持着阵法之势,注视着局面发展。朱朱步履轻盈,缓缓走到聂磐的身边。
“怎么样?”聂磐关切地问道。
“凭他们八个臭鱼烂虾还不至于让我应接不暇。你好像和风清扬交手获益不少,气息雄浑程度又有所提高呢!”朱朱羡慕地说道。
“嗯。”聂磐点点头。
这时,远处山岗上出现一个黑影,脚踏虚空飘然飞来,潇洒之姿比风清扬还要强上许多。
瞬息之间,黑影落在空谷湖边。黑影摘下黑色面罩,轻轻地一抖黑袍,缓缓地向聂磐和朱朱走来。
聂磐借着月光仔细打量。此人年近四旬,长着一张瘦削的脸,双目炯炯有神,鼻子高挺如峰,气度极为不凡。
“顾左是你杀死的?”中年人停下脚步,距离聂磐尚有五丈,缓缓地开口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聂磐没有否认。
“你倒是敢作敢为,算是一个有担当的少年。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家派来的人,想取我的性命。”
“没错。我的名字叫做顾远,顾左是我的侄子。”中年人淡然说道,并没有表现出极度的愤怒。
“亲人被杀,你来找我合情合理。不过,你知道顾左为什么会被我杀死了吗?”聂磐问道。
“我听说他陪拓拔娇阳到悟道院找你退婚,你因为心生不满而偷偷袭击了顾左,令他陨落于天门山下。”
“我不必向你解释过多。顾先生只要清楚一点,便是顾左不义在先,又想乘我重伤昏迷时暗下毒手就好。”聂磐昂然无畏地说道。
“对于这个侄儿的品性,我心里是很清楚的。如果不是心胸狭隘,又没有刻苦之志,顾左远远不该只是初踏养生境。顾家是一个极有底蕴和渊源的大家族,先祖当中名人辈出,绝非寻常家族可比。我说这番话的意思是,如果你放弃抵抗和我返回顾家,我可以保证好好调查一番,尽量保你不死。”顾远淡然说道。
“说到底,你自认为是名门望族,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样的行事岂非逆了天道?聂磐虽然只有无涯境,却不想被世俗所累,屈从于权贵和豪门的胁迫,唯有一战而已。”聂磐朗声说道。
“说实话,我很钦佩你的勇气。顾远自幼师从清风山的清风真君,如今虚度四十光阴,总算踏上了半步齐物境,如果全力对付你实在好说不好听。”
“哈哈哈哈,半步齐物又如何?顾远先生,你不必说得冠冕堂皇,只要全力以赴就好,聂磐绝不会怪你。”
“难得世间有你这样豪迈的少年,顾远反倒不能不全力以赴,免得别人说我不尊重后辈。”顾远微微一笑道。
“顾远贤侄,你铺垫得已经很到位了,还是赶快动手抓人,免得出现其他意外的状况。”风清扬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
顾远说罢,向前踏出一步。仅仅只是一步,顾远瞬间拉近五丈距离,好像凭空突然出现一样。他抬起右手,探出了一指,点向了聂磐的面门。
面对顾远迅猛如电的一击,聂磐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猛踏大地,游龙桩第一式爆起,使聂磐随意叠加的拳意化为拳盾,挡在了面门之前。
顾远的指尖点在气盾上,传出龙吟虎啸般的金石之音,在宝瓶山空谷回旋激荡,令观战者莫不骇然。
要知道顾远是齐物境高手,尽管只有半步而已,那也远非养生境巅峰强者可以相提并论。聂磐居然不退不避,以拳意化盾迎击顾远成名的远山一指,可见这个少年多么无所畏惧。
顾远的远山一指是法阶低等功法,曾经大败齐物境巅峰强者,令其一战成名。
可是,远山一指的指力虽然很强,如同一柄长剑,气盾却如真实的护体坚盾,硬扛住了顾远的一指如电。
眼见远山一指没有破开聂磐的防御,脸上露出得意神情的风清扬不禁心生寒意。
难道这小子真是天赋异禀?
最心惊的人则是顾远。面对少年不退不避地主动迎击,令自己的远山一指受挫,顾远着实没有想到。
顾家的气运绝不可被其所夺。
相到这里,顾远眼中凶光一闪而过,远山一指化为远山掌,以排山倒海的威势压向聂磐。
“我以法阶高等功法出手,小子可以去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