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殿大门开启,二十岁出头的宁王朱权,快步从中走出,抬手叫住了四哥朱棣。
“十七弟,你……唉!”
朱棣在马上看着他,长叹道:“四哥不该来,使你心里害怕躲着,也罢,四哥不多留了,能见十七弟一面也不算白来一趟,四哥心里满足了,也该告辞离开!”
说完拉着马绳,就要离开。
“四哥!!”
朱权忙追上去,拽住朱棣马绳,恳切道:“弟弟年轻不经事,哥哥就原谅弟弟这次吧!”
朱棣止住停了马,朱权亲自为他牵马回殿门前,再恭请四哥下马,重新入殿内叙话。
朱棣见好就收,与他进了殿内。
“十七弟,借我五万兵!”
落座后,朱棣一句话就让朱权火烧屁股般,坐立难安。
他早猜出四哥来意,就是想收编大宁都司的兵马,软的也好硬的也罢,拿不到兵马四哥就不回去!
朱权看向自己府里众人,发现他们都不吭声,再看向妻子张氏,她也只是抱着儿子坐在那。
朱棣说道:“靖难的起因、缘由,想来十七弟都已知晓,七月时,张昺谢贵二人奉奸臣之令……”
随着四哥的讲述,朱权沉默下来。
父皇崩后一年里,他已经想了太多,尤其是在今年四月,建文帝连废四王,逼死湘王后,他就知道,这事一定会轮到他头上!
“四哥。”
朱权委婉说道:“在您起兵靖难后,朝廷就削去了我统领的宁王三卫,大宁都司兵马虽多,却已被朝廷拨给刘真、陈亨与卜万三人,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了。”
“他们在松亭关,十七弟岂能不知?”
朱棣直白说:“陈亨托心于我,只要十七弟支持,他就肯为我说服陈文、徐理二人来投。”
朱权立刻问:“先前卜万下狱……”
“是我用的反间计!”
“……”
朱权只感到无奈,更头疼万分,四哥来势汹汹,把话都挑明了。
如此一来,除非他现在就下令逮捕四哥,否则这事完不了——四哥连陈亨是他的人都告说出来了。
王妃张氏先起身给朱棣行礼感谢,再对朱权说道:“殿下,妾身方才听到四哥说,那位楚史官赠予了许多宝贝,不久前四哥也送来了一本医书,妾身按照医书用药,身体好了许多,可见这位楚史官确是来历非凡。”
提到这事,朱权也给朱棣道了谢,问道:“四哥,你说的这位史官……”
朱棣微微一笑,把刚才朱能的话又说了一遍,且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讲述:
“……真定之战后,楚史官骑着马,面前漂浮神光流溢的宝书,一步步穿过战场,进了城,见到长兴侯等人后,给他们透露了各自的命数!”
众人纷纷看着燕王,想象当时的场景是怎样的。
史官没有参与进战场厮杀,只在两军对垒结束后,骑马缓步踏过满地的尸体,为死去的人上了一炷香,又给投降的将领泄漏了他们之后的命数!
朱权忍不住问道:“那位史官可有说起我?”
朱棣神秘的说:“不如我把史官请来,十七弟你来问他。”
“我?!”
不知为何,朱权顿时紧张起来,心里挣扎了好一会,才艰难点头:“也好,四哥就把史官请来,明日我斋戒沐浴,再出城迎史官。”
“哈哈哈。”
朱棣大笑,“史官下凡岂有走城门之理?十七弟且等上片刻,史官很快来到!”
他当着朱权的面,撕掉了一张纸条。
众人注视下,纸条化为了星点消失。
朱权更加紧张,张氏也不禁看向四周,心中猜测这位史官会以何种方式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