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环境发生了扭曲,像是整个空间都在断裂、重组。光影混沌,光怪陆离。
年柏霄暗呼,“怎么会这样?”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脸色苍白,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除他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见得好到哪去。
杭司紧扯着陆南深的胳膊,眩晕、恶心一阵阵袭来,她强行压着这种不适感,说,“他们怎么没事?”
巫老、族长,田婶子,还有早就蛰伏在这个山洞里的段意,他们看上去的确没事。
段意出现了,很真实地站在那片空地上,站在他们眼前。跟他们之前分析到的长相特征大差不差,他穿着当地人的衣服,脸色灰蹡蹡的,用其貌不扬四个字来形容他都算是抬举。
可他那双眼睛不容小觑。
狠辣,冰冷,哪怕那么不起眼长相的人,就因为这充满杀气的眼神而叫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这边,似笑非笑,语气缓慢又冰凉的,“陆南深,我本来想着先处理了村子里的祸害再来对付你,不想你自投罗网,正好也省了我的事。”
陆南深的状态跟年柏霄比起来不见得好多少,脸色也是煞白,脑筋一挑一挑地疼。
陈叶洲一手按着心口,方笙的衣领子都被汗打湿了。
“段意,你恨我们所有人,但田婶子你不恨吧,你真忍心拉着田婶子一起死?”陆南深咬着牙,死盯着不远处的段意,一字一句问。
没等段意回答,就听田婶子笑了,眼里是疯狂,是绝望,可一切都掩在平静里,这更叫人无从下手。
“我这条命本就不想要了,现在能拉着这么多人陪葬,我有什么遗憾的?”田婶子呵呵笑,朝着陆南深这边指了一下,“你们欠了段意的那要还,而他们——”
她转头看向族长和巫老,眼睛里的恨意似汹涌浪涛,恨不得将他们吞噬拆骨,“杀了我的大宇,也要血债血偿!”
族长愤怒,喝道,“田婶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宇是想出村自己从悬崖上摔下去的,要不是我不顾危险帮你找回大宇的尸体,你连个念想都没有呢!我看你就是被他给蛊惑了!”
巫老没说多余的,拔腿就要往外跑。
可段意眼疾手快,一下冲上去薅住巫老,紧跟着一刀子扎下去。就听巫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肩头疼得直抽搐。
族长瞧见这幕后吓傻了,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嘴里嘟囔着,“疯了,你们都疯了……”
巫老还在地上疼得直打滚,段意带着刀子,锋利得很,奔着杀人去的。
但显然他还不想马上要了巫老的命,否则刚刚那一刀子就不是扎在肩膀上了。
陈叶洲下一秒就往前冲。
这是他的职业本能。
以至于陆南深及时伸手都没扯住他,“别去!”
晚了。
当陈叶洲冲出去的那一刻,就觉得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似乎整个山洞调转了个似的。
陆南深下意识去抓杭司的手。
不想,牵在手里的竟是个小孩子的手。
瘦瘦小小的,冰凉。
陆南深一怔,转头去看,身后哪还是杭司?
是个小孩子,孱弱无力地蹲在那,低垂着脸,一只手牵着他的手。
周围的景象也变了,像是山洞又不像。
眼前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明明前后都没有出口,却意外地能看清眼前这孩子。
就只有他和这孩子。
杭司和其他人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