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他问。
卓风不知何故站在他面前,脸色发青,没有说话,连同他淡蓝色的瞳孔都怀揣着一股强烈的悲怆。
“我还没死呢。”顾轻舟徒然正色。
卓风把药扔在桌上:“你的药呢?”
“查案,忘了带。”
顾轻舟低声嘀咕,他的声线喑哑虚弱,明明浑身疲惫,眼帘几次张合却毫无困意。
“带安眠药了吗?”顾轻舟又问。
卓风摇摇头,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抬眸看看远处的挂钟。
“我给你催眠,你睡会。”
顾轻舟浑身一紧,抗拒地摇摇头。
“放心,浅度催眠,你该睡觉了,总吃安眠药不好。”
闻言,顾轻舟才放下心来,慢慢合上眼睑。
耳畔处,卓风哀叹一声,答复他之前问的话。
“我觉得你会出事,到宋府找你,是迟姗姗告诉我你在这里。”
卓风在宋府偶遇迟姗姗,她脸色不佳,对他勉强露出一副笑容,和顾轻舟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也没细问,赶忙循着迟姗姗的话到警局来。
这一来才看到顾轻舟这副模样,曹岩正焦急地联系满城的心理医生。
顾轻舟沉吸一口气:“她呢……”
“她没来。”卓风答道。
顾轻舟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脸上却还带着失落。
疲惫的困意越来越重,顾轻舟下意识紧绷身体,却还是坠向黑暗的深渊,难得黑甜的梦。
窗外瓢泼大雨渐渐变成细雨,天际染上一抹鱼肚白,顾轻舟才醒来。
卓风还给他递来一杯热水,关切的问。
“昨天发生了什么?”
顾轻舟沉吟,一五一十地把话说给卓风听,包括粉蝶案的出现意味着什么,粉蝶案和宋记典当行之间的关系。
卓风眉头紧拧,“你需要远离刺激源,不然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他说着,垂头看了看顾轻舟手掌上的伤。
昨晚殷红的血迹已经在时间的沉淀下变得淡淡的粉,可出血量还是大得惊人,他见顾轻舟睡着,才敢帮他清理伤口,伤口已经被撕裂过三四次。
如今的顾轻舟已经到了要自我伤害才能保持清醒的地步,下一步又是什么样。
顾轻舟自己并非不懂,他和卓风所学的专业一致,只不过他后来研习犯罪心理学方向,而卓风更偏向于临床心理学,渐渐背道而驰,可那些基础知识,他心里还是知晓的。
他轻轻摇头,“我会记得带药,案子很快会有新进展。”
正说着,大门被袁宇拧开。
他一身制服被淋的湿漉漉的,俨然是一副落汤鸡模样,他不顾屋里还有其他人,雄赳赳地朝顾轻舟开口质问:“昨晚上海大学出事了,一名女大学生死于宿舍楼后面的树林里,死相和粉蝶基本一致,你那么喜欢破案,昨晚你人在哪?”
看看顾轻舟不太健康的脸色,卓风正要开口,却被顾轻舟的眼色打断。
“他短期内应该不会继续犯案,我要去现场。”
顾轻舟没有理会他,眸光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