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斯塔夫这次是出了血,但他不得不然。不解决掉时来新,他继位的合法性就受到质疑,算是一次有价值的牺牲。协会组织和它背后的西易鲁帕老贵族们,既然进入逆风的航道,就有了准备支付代价的觉悟。
这些都是王家应得的,不过只有聪明人才懂得充分去挖掘它而已。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王超再度踌躇满志。
如果……如果今天的行动顺利,那事情就完美了。
王超点上一根雪茄,舒服靠在老板椅上,目光移向窗外,远眺向地铁总站的方向,仿佛还要越过这视野的极限,穿透这些障碍,投射到那座军医院。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屏幕却显示无信号,奇怪,他又把遥控器拍了拍,还是老样子,有些不安涌上心头,向外喊一声:“来人。”
……
同一时间,时来新也结束了休息,睁开眼睛所见,远处的维修厂似乎多了些活气,但仍是荒凉得不像话,目光所及都是灰色、黑色、还有锈色,巨大的车间棚顶还落有一层白色的积雪,如同一幅失落的工业文明画像。
他感觉腹中有些饥饿,决定找些吃的,便一边下车,一边还继续在脑海中关注着王超的动静。
有个助理模样的人走进办公室,垂首而立,作恭敬状,听王超叽叽呱呱讲了几句,马上拿起电话拨出去,听筒在耳边放了有一分钟,看样子是没有人接电话。
助理马上变得有些紧张,放下电话向王超摇摇头。王超一副生气的样子,还拍了桌子,从外面又叫进来几个人,指手画脚地吩咐了一番,那些人随即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就有一辆越野车从厂区开出来,车速很快,沿着门前的公路驶过来,在时来新的面前呼啸而过,时来新看清了车里人的模样,正是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几人。
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赛车场那边出了问题,若不出意料,这辆车就是前往查看的。
王超则继续在办公室里打电话,不知和谁在通话,一反方才胸有成竹的状态,动作表情中透露着一点焦急与忙乱。
随着时间过去,时来新吃了点东西,厂区里的王超也没有再打电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过来又走过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时来新心中一动,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的行动?
他越想越是不安,这种感觉不断潜滋暗长。
不对头,这几天就怕军医院出什么事儿,一直不敢走开。昨晚到现在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女儿那边没顾得上去看一眼,可别有意外。想到这里,在厂区里的泡影腾空而起,急促向着军医院方向飞去。
两分钟后,泡影就出现在病房的窗外,房间里的景象让时来新倒抽一口凉气。
女儿并没有在她的病床上,只有一床掀开的空被子。她外婆坐在旁边的床上,正低头抹着眼泪,哭得很是伤心,房间里站了好些人,有医生有护士,还有两个看上去像是付跑安排在这里的人,他唯一认识的是张诗卉。众人有的在安慰老人家,有的在打电话,闹哄哄忙成一团。
他心道不好,脑袋瓜“轰”的一声,心跳得厉害,头皮开始发麻,但还是竭力稳住心神,拿出电话拨给付跑。
付跑接到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医院出事了,静雪失踪,同时她的主治医生和一位护士也不见了踪影。”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时来新的心像被火燎烧着,一时做声不得。
“第一时间就想要通知你,但联系不上。事情是这样的,主治医生说要推静雪去做检查,我派去的人见都是熟悉的面孔,认为没什么问题,就没有管。谁知道,去了就没有回来。后来,有一位给静雪上课的老师是目击者,她说刚好在大楼出口处碰上了那位医生,他们正推着静雪要出门,还打了声招呼,后来他们就上车离开了医院。”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那位医生和那名护士劫走了静雪,他们的身份其实都有问题,稍加追查就可以查出来,但蹊跷的是没有人去验证一下,我的人无法接触到医院的行政事务,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的意思是军方纵容了这件事情?”时来新打断了付跑的话。
“不不,这绝对不是军方的本意,这点我可以保证……”
“对你的保证我已经领教过一回了,这是第二次,你说我还可以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