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釉被对方唇间拂出的薄气一吹,整个人背脊下意识的挺直,浑身汗毛那是止不住的往上竖——
绘个屁!
僭越之罪,死路一条。
或许等那群吸血的叶家人做了什么惹火她的事情,她没准才会想办法搞这玩意。
到时候就是,大家全都消消乐,主打一个谁都别活。
但现在,日子才刚刚好上,她是真的不会想碰这些东西。
她说这小子怎么看到瓷器以来脸色就有些不太对,进门之后更是一直在思考,怕是一直就想的是这事。
如今的情景,回答会,今后恐怕难逃追责。
难道直接回答不会?
可对方既然说出要绘带龙纹的瓷器,若是拒绝,会不会觉得事情已经泄密给叶青釉,然后杀人灭口?
万种想法在叶青釉的心头闪过,叶青釉定了定神,擦掉手心因一直紧拽而出的薄汗,正要斟酌开口,装傻充愣试试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可就在叶青釉抬眼望向主位之上的青年时,心中却又有了计较。
叶青釉跪着,而那位身份明显不凡的越大公子坐着,她的余光从低处望向青年时,很容易就能撇间明堂之上的匾额,而那张匾额上题的字是——
【忠显】
忠。
这个字可不是随意能用上匾额的。
主人家更不可能自己用上这个字来哗众取宠。
结合柳府老爷在京做大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个匾额是御赐之物。
这也提醒了叶青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买瓷,其实不都是一定得是自己用的。
珍藏,送礼,品鉴,都是十分常见的用途。
而对方思虑许久,才让她跪下听取所想,这么谨慎,更没道理做出那种胆大包天的杀头大罪。
最最重要的是,叶青釉突然想起来,对方让她跪下听话,其实正面跪的并不是他,倒更像是牌匾。
什么狼子野心的人会在逾矩的时候,让人对着御赐之物下跪,跪后再说话?
这不冲突吗?
除非,对方想要这种器皿,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博明堂之上的贵人欢心。
叶青釉记得,自己同老爹在越姥山脚下买泥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起过,越姥山原名太姥山,是因为柳家太姥爷娶了一位‘越’姓的贵女,家境大好,这才更名为‘越姥山’以彰显富贵。
而这个过程中,甚至连‘柳’字的影子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