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了?
谁?
短暂失神后,魏潇朦脑海中似有闪电击中般,顿时清醒。
她以仙气护体,一步步朝着风口中的稚嫩小儿走去。
哪知,她还未与小家伙在风口里汇合,高耸山峰的峰顶上空,刹那间如黑云压顶般,令人不由得心生恶寒。
与小家伙此刻所表现出的欢愉不同,魏潇朦面色沉重的仰视上空。
在见到这所谓无限死界的一瞬间,在她眼中,不被常人所见的上古神迹,却犹如蛰伏许久的猛兽般,让人只看一眼,便心生惧意。
而这股惧意,能击碎修炼者坚毅的神智、能打破所见者对生的渴求。
在“它”面前,一切的众生,仿佛只是所有存在生命体界域中的小小微尘。
魏潇朦双拳紧握,上下牙齿咬住舌尖,想用舌尖处持续传来的这丝痛意,让自己随时保持清醒。
可不住打颤的两条腿,就像那泡久的面条似的,总是忍不住的要瘫软下去。
威压越来越重,魏潇朦的舌尖血从嘴边溢出,流经下颌,顺着衣领,淌进了胸前的衣襟里。
就在她两腿弯曲,即将要跪在这冰寒的山顶巨石上时,一只小手突然出现,紧紧握住了她的两个指尖。
手指接触的瞬间,她只觉头顶上空似有无穷吸力,纵使自己以仙力所扛,终究是无法抵御。
一道白光闪过,她慌忙闭眼,听到鸟雀声后,这才复又睁开。
但眼前一幕,与它从前对无限死界的设想,简直是大相径庭。
没有死气,没有随时出没的杀人异兽,更没有四处瘴气的漆黑丛林。
入眼的景物里,小桥、流水、果林、茅屋。
等等,为什么会有茅屋?
魏潇朦疑惑的看向右侧身旁,本想问问对这里颇为熟悉的小家伙,但此刻的右手指尖处明显已空,她两手覆在嘴边大喊道:“小家伙,你去哪里了?”
喊声传出去很远,听到一阵阵的回声传来,仍不见小家伙的身影,魏潇朦顿时有些心焦,远远望去,茅屋那边,似有人影在动。
管不得是敌是友了,她身形一闪,眨眼间,已到茅屋门前。
而先前所见到的那道身影,穿着农妇的衣装,手里正拎着个藤条编制的果篮子。
见她突然出现,妇人面色却毫无惧意,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反而笑意盈盈的邀请她进屋去坐。
转身的同时,魏潇朦对妇人进行了快速探查。
妇人周身并无任何神光、仙气、就连普通妇人的寻常气息,也无丝毫。
虽心下生疑,但眼前妇人是这里唯一能探听消息的“活人”,别无选择。
她跟随妇人脚步进入茅屋,可后脚刚刚踏入,耳边居然传来了无数孩童嬉闹的声音。
细细听来,嬉闹声还夹杂着“哗哗”的泼水声。
茅屋内,一览无余,可谓是…家徒四壁。
面前的墙边处,放置着一张简易的木床,四根圆木,支撑起一张淡黄色的拼接木板,而木板上没有铺盖任何被褥,打眼一看,便知这里根本不是用来生活的起居之所。
靠门左手边的木桌上,更是空的可怜,连个女人家常用的梳妆铜镜,或是发梳也没有。
唯独床边那占据半个墙面的纸质山水图,倒显得与这茅屋有些格格不入。
入屋后,妇人笑而不语,在木床边缓缓落座。
屋内的嬉闹声还在继续,魏潇朦立在门边,竖耳细听。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