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着这些,卢杞又去了国子监,终于有了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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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别院。
张汀正在屋中独自摆弄着骨牌,研习技艺,以准备在下次的御宴上让圣人牌逢对手。
但她看着桌案,脑子里思忖的却还是东宫的局势。
近来,李泌又有些惹怒她了,竟然又向太子进言,认为栽赃安禄山不妥,以河北形势为重为由,竟是劝太子安抚那个杂胡。
“安禄山在御宴上公然无视殿下,若殿下能主动与其冰释,退让认错以消弥纷争,圣人省心,只会认为殿下懂事又不至于猜忌……”
大概就是这些话,还是那“上善若水”“一动不如一静”的道理,李亨与张汀抱怨,说李泌极有才,就是所考虑的从来不止是他这个太子。
夫妻二人之意,眼下不能由东宫主动担过,该趁着王鉷、杨钊出手帮忙,一鼓作气坐实安禄山的罪名,让圣人看清那杂胡的嘴脸。
隐隐地,张汀还有一个念头——万一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换人,太子义兄四镇节度使王忠嗣手中的兵权或足以保太子登基。
她知道自己这念头很危险,心虚且感到有些不安。
但此事她不敢与李亨说,担心李亨反过来猜忌她。她太年轻了,缺一个有手段的心腹谋士参详。
可恨被禁锢在这太子别宅,使她一开始就受制于人。
“二娘。”
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张汀只听称呼便知是心腹侍婢。
“进来说,何事?”
“大娘送了礼物给二娘……”
那是一个小瓷瓶,许是装丹药的,但里面似是空的,摇动起来并无声响,瓶口很细,往里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张汀让心腹婢女关上门,用细布将瓷瓶裹了,砸碎。
果然,里面是一封密信,展开来一看,正是薛白的笔迹。
薛白是颜真卿的弟子,习得一手漂亮的八分楷书。此前,杜鸿渐查国子监舞弊案,就特意向东宫提过此事。
张汀进宫打牌时,多次见过薛白的故事卷轴,一认便知。
“明日隅中,迎祥观。”
仅有这七个字,张汀却是看得背脊发凉。
她突然意识到中秋节,并非是自己套了薛白的话。
他就是故意那般说的,引她去对付杂胡。之后王鉷、杨钊相继攻讦杂胡,亦是他的手笔……那少年远比预料中可怕。
明日会面,是他想要一举除掉杂胡?
张汀不由犹豫,思考着此事是否该告诉李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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