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跟你救他,有关系吗?”
“有,当然有。我现在有了一个新想法。只要你说爱我,我立刻就同意进行骨髓配型。只要你答应以后一直和我在一起,和他永不再见,我马上就同意救他。”
我有些傻眼,因被羞辱呼吸沉重起来,胸脯重重地此起彼伏。
“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
“我没疯。他的命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上,法律没有强制我一定要捐献骨髓的义务,不是吗?”
他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语气像在引诱:“很简单的。你不是要救他吗?答应这个要求,你就能救他,用你一句‘爱我’换他一条命,很合算不是吗?”
我扭过头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看着蒋年,脑中全是邓泽在克孜尔千佛洞前对我说的话,和在克孜尔千佛洞里看壁画时,那从眼角一闪而过,不让她捕捉到的悲伤。
我不能成为杀死邓泽的帮凶。
我深吸了一口气,权衡了一下利弊。
“好,我答应你。”
有一种类似于古代卖身葬父的决然,我闭上眼睛,吻上了他的侧脸,然后在他的耳畔轻轻地道:“我爱你。”
这三个字就好像打开了蒋年的开关一样,他一下子逼近了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面颊上。他身体微颤,深海般的眼中燃起了一簇迷离的欲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海水一旦被搅动起来,那风浪必是波涛汹涌,澎湃裂动。
他伸出手,大手揽过我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他一点点的试探着深入,突破我的牙关后尽情地在我的口腔中攻城略地。我一点点地缴械投降,刚刚言语上的不由衷远不如身体上的诚实。
是我熟悉的感觉,是我贪恋和渴望的感觉。
在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前,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
就这样吧。
我们一起沉沦吧。
——
蒋年同意配型,到医院进行检查。
邓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说:“静静,我有救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淡笑着,撇开了手。
“不,我们该分手了。”
“为什么!?”邓泽脸色煞变,他苍白着脸,不住地咳嗽,“你不爱我了吗?难道说,你已经爱上了我的哥哥了吗?”
邓泽低着头,开始懊恼起来,似乎在复盘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提分手。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仿佛一株枯败的植物,丧失了一切的希望。
“这个世界若是没了你,那就失去了一切的色彩。与其失去你,让我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这个灰白的世界里活着,我不如就……”
我担心邓泽因此放弃治疗,放弃蒋年的帮助——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睡服蒋年的结果。
我扯谎道:“不,不是这样的。是他爱我,他想得到我。所以他同意配型的条件就是让我跟你分手,我是不得不答应的。”
“我们得继续演下去,才好让他相信不是吗?等你彻底病好了,我们就一块儿远走高飞。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他管不了你,也管不了我。”
我郑重地抓起了他的手,真诚地望着他,给他画了一张巨大的饼。
他被我眼里的认真给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