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快乐,就在皇后萧鸢羽失踪的那天戛然而止。
或许先帝项元玦的不舍和愤怒早有预兆,但彼时江瑾贤不过一个六岁的孩童,什么也不会察觉到。
他只知道,母后抛下自己不见了,父皇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三月后,乾清宫的大门打开,不是传来父皇要去早朝或是来见自己的遗旨,而是——大皇子病逝,皇后悲恸欲绝,伤心离世,大皇子追封懿文太子,皇后无追封。
他,被“杀”死了。
项思羽又说了一些小时候只有江瑾贤和萧鸢羽之间才知道的事情,越发地令江瑾贤心惊。
项思羽永远是那一副弯唇勾笑的模样,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一份声明,换你的母后和你的性命。朕是守信的人,这份买卖,很划算吧?”
江瑾贤不答。
项思羽凑到江瑾贤耳边,咬牙切齿地道:“你有后手,何尝不知道朕没有?你若是好好地在大宛当着你的丞相,朕或许会让这个秘密永远被时光埋葬,但如今,没有办法了。”
江瑾贤深吸一口气,他从不在是否放弃皇位上犹豫,他只是在思考母后是否还在世的真实性。
“孤真搞不明白你,兜兜转转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若是真的有我母后这张牌在手,为何要向大宛巴巴求娶凤颜玉为妻?”
项思羽莞尔:“朕就不能是,单纯地喜欢她吗?”
“你在迎娶她之前,见过她吗?和她相处过吗?你怎么就单纯地喜欢她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早就见过很多次了。”项思羽语气婉转,像在说一段风月。
仿佛项思羽和凤颜玉早就相识,暗通款曲,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江瑾贤一个人。
“不过,在你心里,你就觉得凤颜玉是朕的一张牌吗?你觉得她在你心中的分量抵得上你的母后,足够做一张牌?”
项思羽挑起江瑾贤的下巴,嘲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么在意,为何和离?”
若是凤颜玉和江瑾贤恩恩爱爱,夫妻和美,他定然不会去破坏凤颜玉的幸福。
可偏偏最后是江瑾贤伤凤颜玉至深,是他救走了凤颜玉,凤颜玉一点点依赖上项思羽,视他为知己。
刘大监取出一份薄薄的写满字纸,和一份空白的圣旨,还有笔墨,捧到两人面前:“陛下,早就准备好了。”
项思羽点点头,看向江瑾贤:“今日带你来坤宁宫,就是希望你还有点慈悲心肠,睹物思人能想想你母后的好,救你母后脱离苦海。”
“你要不用费神想你的声明了,朕已经替你拟好了,你只需要,在这封空白圣旨上誉写就好,顺便再签上你的名字,盖上你懿文太子的私印。”
刘大监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将东西又捧的高了些,让江瑾贤无论目光朝哪个方向,都能够看到。
江瑾贤侧目瞥了一眼东西。
他有选择吗?
“项思羽,你还有什么后招?”
项思羽挑眉:“怎么?你是觉得这些不够吗?”
人已经身陷囹圄,母亲也在项思羽手里,江瑾贤的属下都在宫外,甚至不知道江瑾贤被关押的具体位置,救都没法救人。
项思羽都觉得,肯给江瑾贤选择的余地,都已经是施舍了。
江瑾贤端起笔,轻“呵”了一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凤京京闯进坤宁宫,朝着殿内大喊:“江瑾贤,你不要相信项思羽!你的母后不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