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神像到底是何来历?
傅长宵回头看向门后。
如今也只有找县太爷问问了。
他几步跨回观内,县令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之中。
傅长宵也没喊他,直接在他的袍子上扯了一条布,绕着他的断腿缠了三圈。
“哎哟——”
剧烈的疼痛就如同一把尖刀,顺着大腿直插大脑。
县令条件反射地一抽腿,可大腿之下空荡荡的,根本使不上劲儿,他猛地一睁眼,就见道士满手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
云层遮蔽的天光从他身后照入门内,阴沉沉的,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瞧得那双冷酷的眼睛,凶神恶煞。
县令猛地坐起身,两只手撑着地面就想往后躲。
傅长宵冷嗤一声。
“再不老实一点儿,我就在你身上开一个洞!”
“啊——饶命!”县令蜷缩着身子,吓得不轻:“求求你,别杀我。”
“放心。”傅长宵冷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只是开个洞而已,死不了人的。”
“你别过来——”县令顽强地打起精神爬远了点,“又不是打耳洞,怎么可能不死人,你就放过我吧!”
傅长宵眯了眯眼睛。
“那你最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你们从哪儿得来的?它有什么用处?”
傅长宵抓着神牌,在县令眼前晃了晃。
“神仙!这是神仙的雕像!”县令忽然不嚎了,激动地看着神牌,满眼渴望。
傅长宵没有说话,等着他的后文。
然而,这老头非但没有答话,反而颤颤巍巍地想跪下来许愿,看他那副猴急的样子,八成对神牌的事儿很是了解。
“呵。”
傅长宵冷冷看着他,威胁道:
“你这个头只要敢磕下去,就别指望还能抬起来。”
说着,他把神牌握在手心。
“而且你再不回答,我就把这玩意毁了!”
他多说一句,县令的脸色就更白一分。等他说完这些,县令已经面无血色了。
也许是不死心,他恍惚地问了傅长宵一句:“如果我告诉你,你能让我许个愿么?”
傅长宵:“……”
“如果你答应,我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县令积极地游说傅长宵。
傅长宵眼里有凌厉的光一闪而逝。
“来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听听。”
县令扯出一个狼狈的笑,说道:“其实我不是县太爷。”
“哦?”傅长宵挑眉:“那你是谁?”
“我是胡忠。”老头气愤道:“真正的县太爷是那个穿盔甲的怂包!就是他逼着我调换身份,就是他一直拿我当挡箭牌。”
他的声音歇斯底里,仿佛所有的愤怒、委屈、以及害怕,全都杂糅在一起,高昂的分贝下,也分不清他到底有多恨,只听得见他的咬牙切齿。
“堂堂清波县的县令,没有一丁点儿担当,一看夺龙殿来犯,就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等赭衣军也派了大军前来,更是直接吓得落荒而逃。”
胡忠说着说着,又忽的笑了起来,那咯咯咯的笑声越笑越大,越笑越癫狂。
“可谁能想到,这个畜生躲在乡下,却意外从村民口中得知,来福清观里许愿,可以百试百灵。”
“这不,他带着我们到这观里来,明着是为了替清波县百姓祈福消灾,暗地里却偷偷摸清楚了,是这块神仙雕像让所有许愿的人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