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宵乐了。
给你脸了吧,保不齐一会儿烧给你。
老掌柜抚了抚胸口,对他摆摆手,“这事你别管了,等下我会亲自去结账,你就先去把桌子擦了吧。”
傅长宵、柳十三、花晚山:这都不辞退?!
傅长宵越发觉得古怪。
事实上,他之所以一进客栈就摆谱刁难,就是因为自打进入汲汲镇,就发现这里的人,都很不对劲。
比如沿街开的两间包子铺,居然在给对方拉客人。
又比如有个老太太出门挑水,几乎见着她的人,都抢着帮忙。
还有那些在街头打闹的顽童,竟是一团和气,要知道在这个物资贫乏的世界,小孩子之间能做到不争不抢,已不多见,而他们每一个人,却都能做到心甘情愿和彼此分享自己的食物和玩具,简直稀奇。
至于他们仨,这一路谁人见了,都说要请他们到家去洗漱休息,热情得都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傅长宵倒不是不信这世界好人更多,他只是不信,这世上,好人能多到没有一个坏人。
甚至好到不考虑自己的利益!
他故意在客栈里大胆露财,就是想看看掌柜是否会见钱眼开,再顺道试探一下周围人的反应。
万没想到,财帛也有不动人心的时候。
这种与人为善的行为让他想起了昨夜的见闻。
为了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傅长宵东拉西扯,只为说出那句要提前给掌柜过寿的话。因为他明里是威胁,实际上却是在套话,傅长宵知道,在古代,不到六十岁,是不可以称之为过寿的。
因此,他是想用这个法子试试掌柜的记忆是否出现了问题。毕竟,要验证一个人的记忆,问别的事,他或许会忘记,但自个儿的年纪大抵是不会忘的。
而今,他心里大概有了数。也就不再强逼掌柜,直接摸出口袋里的几块散碎银子,扔在柜台上,然后又要了些热水,就各自回房休息。
进房后,三人洗过澡便蒙头大睡,过了晌午也不见起来。
刘掌柜的正犹豫要不要去看看。
就听木质楼梯“嘎吱”响动,走下来一个黑衣少年。
那少年在大堂选了个靠后的桌子,点了一桌子酒菜,还没动筷子,一个表情慵懒的道士也慢步下了楼。
傅长宵懒洋洋地冲花晚山点了点头,问道:“这么快就点好菜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花晚山回道:“睡不着。”
傅长宵坐下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同时若有所指地说道:“你一个肉体凡胎,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花晚山却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易大哥遇到什么事了?”
傅长宵心想:失联这么久,肯定是遇到顶困难的事。
但是看花晚山食不下咽的样子,他也不好直言,便说道:“也许他只是迷失在了某处。”
花晚山立马紧张道:“你是说他陷入了迷阵?”
“呃……这也不一定吧……”
“那您刚才不是说迷失?”
“我是说……”傅长宵半句话含在嘴里还没说完,就猛然停住,他蹙着眉头,指向花晚山身后道:“你看那个人像不像……”
花晚山霍然回头,看到那抹很快消失在门框外的身影,也呆了呆道:“柳姑娘?”
傅长宵表情一垮:“真的是她?”
说着,一个箭步跨至门口,往外探看,然而,街道上人来人往,却不见有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