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问她,“那你同意了吗?”
烟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等我们攒够钱,年纪大一些,就成家。”
平安有些羡慕这样大年纪的烟儿。
“改日等言公子好起来,我问问他,能不能多给你些月例。”
烟儿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的,姑娘,言公子是以十倍月例将我们招进来的,已经很多了。”
“虽然当日去招我们的并不是言公子,但是第一天到这个宅子里的时候,他同我们说,只要将姑娘您伺候好,以后还会有赏钱。”
在他们来到这个宅子之前,言畏就已经准备好了这里的一切吗?
平安并不觉得他是打心底有多喜欢自己,心里反而越来越沉重。
她根本无力接受言畏的感情,可孰不知自己早就有了变化。
平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日,谁也不许进来,烟儿在外面送饭敲了数十次门,她也只是扬声说了一句,“我没事,烟儿,先不用管我了。”
而此时,言畏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目光沉沉地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年轻男子。
“她没来。”
男子摇了摇扇子,闭着眼睛,“嗯,稳住气。”
言畏神色越发恐怖,“这都一整日了,给我个解释,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察觉到言畏真的动了怒,男子才把扇子合上,站了起来,“叁十六计,兵行险招,你行军打仗,怎么会不懂这个?”
言畏冷笑,“我从不用废招。”
男子被噎了一下,终于放弃了自己淡定沉稳的模样,眼神也焦灼起来,把扇子一下一下轻砸在自己手里,琢磨道,“不应该啊,按你说这几日的表现,她应当是对你有些心思的。可是怎么听说你中毒晕倒,竟然都不踏出门外半步,简直匪夷所思。”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言畏一直在找的绝手神医仓雾。
昨日言畏回到房间,殷菩提同往常一般来送药,只是这次却看到他的手边多了一封信。
殷菩提本就因为方宴的突然出现,心神一直不宁,这下更是敏感地有些不安,便多问了一句,“言公子,这信……”
言畏点头,“你师父的。”
殷菩提一颗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和你说了什么?”
言畏把信往前推了推,声音漠然,“只是说,自己教出了个烈性的徒弟,叛出师门不说,还把他给毒晕了。”他嘴角勾着笑了笑,有点渗人,“还给我派过去的方宴,下了十几味剧毒。”
殷菩提皱起眉,神色浮现出几分狠厉,“你这两日吃的药里,也有我下的慢性剧毒,你五脏六腑本就受了重伤,现在恐怕早就腐烂。李贼,你根本逃不过死路的!”
仓雾从屏风后走出,目光平静,“菩提,不要再说了。”
殷菩提愕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在这里,她实在气急败坏,好半天才道:“李贼,你,你根本没有喝我的药?!”
称呼从将军到李贼,言畏面不改色,端起药碗就倒到了一旁的花坛里,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殷菩提气得甩袖,都这时候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转身就要往外跑,五六个身形细长的男子站在门外,赌得严严实实。
殷菩提被押下去后,仓雾微不可闻松了口气,“言畏,留她一命,算我求你了。”
言畏摇头,“她要杀我。”
仓雾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却还是想试一试,“菩提她一定是受奸人蒙骗,她是有苦衷的。”
言畏抬了抬眼,漠然又冷淡,“杀我的人,如果留着,后患无穷。”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言畏顿了顿,“很快就能知道她有没有背后之人。”
他不肯退让,两个人就那么沉默地对视片刻,仓雾才又低声开口,“我,我帮你追你藏在后院的那个姑娘。”
言畏盯着他,“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