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这次加强礼部的事情可以将朝野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这样开建海军的事情可以小些。
最开始的时候,朝野的注意力的确被吸引过去了,但是随着事情的平息,开建海军之事重由登上朝堂,越来越多的官员继续为东南的豪商大贾说话,直到。。。。。。。
景泰三年八月初,大都督府收到军报,福建漳州府捕获海商严启盛,被漳州府衙下狱问罪,以通番之罪判处秋后问斩,谁料漳州府刑房书吏郑孔目与其勾结,私自带人杀入大牢,放出严启盛,平海卫都指挥佥事王雄率兵阻截,战败被俘,请求皇帝治都指挥赵钢、陈信临阵怯敌之罪,并且要求都察院查问提督海道的福建布政使司右参政陈瑊,因为据陈信所言,漳州府刑房书吏郑孔目正是陈瑊小妾的弟弟,属于他的小舅子。
朱祁钰收到消息大怒,立刻就要下旨处置都指挥赵钢和陈信,并且追封王雄为都督佥事,还顺带着用这件事情反驳那些上疏劝谏的官员,暂时堵住了东南官员的嘴。
但是谁能想到,大都督府的军令还没有发到福建呢,那个被俘的都指挥佥事王雄便活着回来了,还带回了严启盛和郑孔目的口信。
镇守福建的崇信伯费钊面对大都督府的军令和还在喘气的王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好,想了半天才最终决定,将大都督府的军令暂且搁置,王雄则是送去京师,让皇帝和大都督府的人头疼去。
于是,九月初的时候,王雄一路快马,带着费钊的亲笔信,来到了大明京师。
王雄的到来毫无疑问让大都督府的人全都非常意外,谁都没有想过,一个被海贼俘虏的人能活着回来,于是立刻上报朱祁钰。
毕竟大都督府的大都督是朱祁钰的儿子朱见济,不过现在还好,所以实际上的大都督就是朱祁钰,他又是大明天子,所以需要他来做出最后决断。
不出意外,朱祁钰立刻召见了他。
奉天殿里,朱祁钰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王雄问道:“你就是福建平海卫的都指挥佥事王雄?”
王雄点头道:“回陛下的话,臣正是王雄。”
朱祁钰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王雄跪在地上,恭敬答道:“回禀陛下,臣是被海贼严启盛送回来的。”
“那他为何要放你回来?”朱祁钰追问道。
王雄恭敬答道:“严贼希望我替他们传个话,说是严贼这次谋逆之举,并非真心实意,乃是被漳州府衙逼的,只要朝廷答应不追究他们的罪过,那严贼愿意俯首而降。”
朱祁钰点点头,看着跪在底下的王雄,问道:“王雄,那你是如何被俘的呢?”
王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但还是答道:“此乃臣的错误,与赵钢赵指挥和陈信陈指挥无关。”
赵钢和陈信都是费钊的人,临来之时费钊特意叮嘱过他,希望他能把所有责任全都承担下来,毕竟这次战败的确都是他的责任,赵钢和陈信只是吃挂劳而已。
王雄与这二人的关系也不错,便答应了下来,如今皇帝问起,他便立刻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朱祁钰皱眉,不悦道:“朕不是在问谁犯了错误,而是在问你如何被俘,不要东拉西扯的。”
“大都督府已经派人南下调查了,若是他们没责任,那朕自然会饶了他们,但是若他们真的畏敌不前,那朕也不会客气。”
“是。”王雄见赵钢和陈信有机会脱罪,便顺着朱祁钰的意思回答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哪日臣收到消息,严贼脱狱得逃,一路向北逃窜,直奔臣的平海卫而来。”
“面对这种局面,臣自然要带人拦截,结果在路上遇到了漳州府刑房书吏郑孔目。”
“那时候臣还不知道这郑孔目和严贼是同党,便顺着他的指引一路东进,试图抓住严贼。”
“谁能想到,这郑孔目和严贼是一伙的,臣一时不察,便。。。。。。”
说到这里,王雄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他感觉实在有些丢脸,原本他和郑孔目就认识,偶尔还在一起喝过酒,在王雄的记忆里,郑孔目就是仗着他姐夫陈瑊的权力混日子的普通小吏,但是谁能想到,这郑孔目居然有一身不错的功夫。
王雄着急抓捕严启盛,想着他从大牢中逃出来,肯定只有他一个人,便甩开大队,只带着几名亲兵快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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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无意中遇到了郑孔目,王雄还以为他也是来抓严启盛的,彼此又是认识,于是便合兵一处,一起追击。
结果这郑孔目趁他不备,直接对他下手,将他抓了起来,王雄这才知道,郑孔目和严启盛是一伙的。
朱祁钰也是听得尴尬,堂堂平海卫都指挥佥事,手底下也有几百号人,结果被一个海贼一个文吏抓了起来,实在是太过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