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决断的黎宜民立刻派出了陈元庆赶去北江城找张軏谈判,因为张軏当时只给他们留下的几天时间,好在北江城距离升龙城不远,陈元庆快马加鞭赶过去还来得及。
就在陈元庆离开的时候,黎宜民也开始做和张軏开战的准备工作,升龙城守军被他抽调了五万,再加上当初和他一同入京的五万精锐,凑成了十万大军,由他亲自统领,浩浩荡荡开赴京北城。
如果陈元庆送回来的消息是和谈成功,那这十万大军便就地转化为屯驻京北城的兵力,再加上撤回京北城的数万北征军和京北城原有的兵力,组成十几万大军随时防御明军。
如果陈元庆送回来的消息是和谈失败了,那这十几万大军就是和明军决战的兵力,黎宜民有信心可以在京北城给予张軏迎头一击。
不管怎么说,至少黎宜民在面对张軏的时候有了一些底气。
这边陈元庆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抵达了北江城,立刻就去求见张軏张大帅,结果却被告知,天色已晚,大帅已经歇息,请使臣明日再来,陈元庆苦求半天也没说动看门的士卒,只得怏怏离开,自己找了个客栈歇息。
而他一直想要求见的张軏实际上并没有歇息,他只是在接待从升龙城逃回来的宋诚。
客厅里,张軏举起酒杯,对着宋诚笑道:“好你个宋远至,果然机灵,我还寻思等过阵子攻打升龙城的时候你会不会被黎宜民绑起来当盾牌呢,没想到你居然逃回来了,这可真让我有些惊喜。”
“来,陪我喝一杯,庆祝一下你逃出生天。”
宋诚也是笑着举杯道:“这还是因为陛下的关爱,当初我过来的时候,陛下就亲口和我说过,如果感觉到了危险,那就可以放弃此事,随时可以逃出虎口。”
“这么说,你是感觉到了危险喽?”张軏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笑着问道。
宋诚点点头,回答道:“对,黎宜民已经开始防备我了,前些日子送给我一些宫女,却被锦衣卫小旗宋谦发现她们都是黎宜民的耳目,我感觉不对,所以便逃了出来。”
“那可是宫女啊!你怎么就没再等几日,享用完那些宫女再回来呢?”张軏突然将话题一偏,直接转到了男女之事上,听得宋诚一愣。
不过宋诚却立刻反应过来,张軏这是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完胜黎宜民,所以才会关心这些男女之事,于是笑着回答道:“大帅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享用她们呢?带她们回去的当天我就享用了两个,那滋味可真是不错呢!”
“那肯定的啊!”张軏对于宋诚的评价倒也没有任何意外,笑着附和道。
这年头安南虽然独立,但是各方面施行的都是汉制,宫中的宫女都是为皇帝准备的,自然要挑选身家容貌都是上等的女子才能入宫,而且安南后黎朝的太宗皇帝黎元龙还是个色中饿鬼,当初就日夜宣淫不断,甚至在探望开国功臣阮廌的时候还看上了阮廌的婢女阮氏路,并强迫她随驾侍侯,结果没走多久黎元龙便因为那事儿而暴毙当场,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一点,外加上朝廷内斗,阮氏路便被指控投毒谋害皇帝,而倒霉的阮廌也因为这件事被牵连了进去,直接被诛杀了三族。
小皇帝黎邦基死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太后阮氏英为了早点抱孙子,于是便特意从民间征召了一批宫女入宫,黎宜民送给宋诚的宫女基本上都是为了这两父子弄出来的,所以姿色很是不错,也是便宜了宋诚这个家伙。
不过这种事情只是用来放松一下而已,并不是张軏真正关心的问题,于是张軏放下酒杯,正色问道:“对了,你从升龙城逃回来的时候,应该是路过京北城了吧?”
“京北城的防备如何?兵力有多少?可有什么缺口?我要率军攻城的话,有什么办法可以比较容易打下来?这些事情你都观察过吗?”
宋诚也是放下酒杯,点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是顺路观察过了。”
“不得不承认,京北城的地势要比谅山城更难打一些,那里北面是红河,河流宽阔,必须要用船只渡河才行,而且京北城紧邻红河,安南人在城墙上就可以封锁渡河的地方,想要渡过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安南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早就把沿途所有船只都收缴到了南岸,大帅想要过河,得先弄一批船只过来。”
“这么麻烦啊!”张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然后感叹道。
宋诚点头道:“对,而且船只还不能太小,木筏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安南还有一支水军,随时可以顺流而下,截断攻城大军的退路。”
“安南还有水军?”对于宋诚提到的水军,张軏有些惊讶。
他还真没想到安南居然还有水军,不过旋即大喜道:“这支水军驻扎在哪里?”
宋诚理解张軏的惊喜,安南有水军,也就意味着安南有战船,只要想办法攻破安南人的水军,把这些战船抢到手,那不仅可以解决明军无船可用的境地,还可以解决掉攻城大军的后顾之忧,让张軏攻打京北城的时候更加顺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