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陛下,您身为大明天子,身系大明社稷,百姓福泽,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如今您居然连遇刺这等大事都来瞒着臣等,这明显就是信不过臣等,若是等仪尚书他们来了亲自询问,臣相信您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王直毫不畏惧地回答道。
朱祁钰立刻就怂了,轻声道:“王老爱卿何必如此?朕怎会信不过你呢?”
王直也不说话了,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仪铭于谦他们入宫。
没过一会儿,兴安进来禀告,六部尚书、大都督府军法司尚书于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陈镒入宫求见,而且不只是他们,还有顺天府尹王贤。
王直眼睛死死地盯着朱祁钰,朱祁钰没办法,只得应允。
等一群人进了奉天殿,朱祁钰有气无力地道:“诸位爱卿都来了啊,都坐吧。”
朱祁钰给朝臣们设计的议事椅就放在奉天殿内,兴安早已安排人搬过来摆好了。
众人坐下,仪铭出声:“陛下,王老大人说要臣等入宫议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请陛下明示。”
朱祁钰看看王直,心说这个老家伙还行,没有把事情闹大,不过如今殿内的这些人也都不好相与,朱祁钰无奈道:“王老爱卿,既然人是你找的,那你就和他们说吧。”
王直点点头,站起身说道:“诸位大人,老夫今天请诸位过来,是有一件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需要诸位齐心协力来做。”
内阁首辅说话了,仪铭不能不接,出声道:“请王老大人明示。”
剩下的人也都纷纷出声:“请王老大人明示。”
王直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石璞石大人去顺天府议事,偶然得知了一件事情,就在三日之前,宛平县有农人在路边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根带血的箭矢,而石大人又碰巧知道,司礼监掌印王公公前几日受了伤,石大人将此事与内阁说了,我们内阁的一致推测是。。。。。。”
王直顿了一下,道:“陛下可能遇刺。”
众人大惊,随即大哗,仪铭立刻就想问王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他是朱祁钰的第一心腹,最关心朱祁钰的安危了。
一旁的于谦也是眼神一冷,也想出声询问。
不过王直立刻伸手制止了他们,继续道:“诸位同僚,老夫这样猜测是有依据的。”
“相信你们有的人已经知道了,陛下自入冬以来就经常往宛平那面跑,平均每七日就会过去一趟,已经形成规律了,三日之前正是陛下去宛平的日子,伴驾的是王成王公公,而王公公这几日身上有伤,而且石大人闻到了,正是金疮药的气味,再加上宛平县报上来的箭矢之事,内阁一致认为,此事和陛下有关,应该是陛下遇到了刺杀,王公公忠君报国,以身抵挡了箭矢,陛下这才安然无恙。”
“不过方才内阁向陛下证实的时候,陛下却不承认,万幸老夫猜到了这种可能,于是请诸位过来,一起商量一下此事该如何解决。”
王直的话音刚落,陈镒立刻起身,向着朱祁钰问道:“陛下,王老大人所言可属实?”
他是左都御史,本就是谏臣,干的就是监督天下的事儿,朱祁钰遇刺这种事情,也属于他有权力过问的。
不过朱祁钰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他。
于谦这时候也站了起来,问道:“陛下,臣听王老大人所言句句在理,不知陛下可是真的遇到了逆贼?”
仪铭也是站起身问道:“陛下,您可是真的遇到了刺杀之事?”
仪铭和于谦都是他的心腹,朱祁钰没办法不回答,也不好欺骗他们,不得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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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皇帝遇刺之事还真有?
底下的声音立刻嘈杂了起来,声音大到谁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没办法,奉天殿太宽敞了,回音本来就大,几个人一起说话,回音夹杂在一起,谁说了什么,能听清才怪呢!
“安静。”王直立刻出声道。
内阁首辅说话,众人必须给面子,大殿内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王直大声道:“陛下乃是历代少见的圣天子,虽然遇到刺杀,但却有上天庇佑,已经化险为夷,并没有伤到。”
然后转向朱祁钰道:“陛下,您身系大明社稷安慰,绝不能涉险,老臣希望陛下能够答应,从今日起,不要再微服出宫了。”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王直今天让他们过来,不是和他们说皇帝遇刺这件事儿的,而是希望他们能和内阁一起向皇帝施压,别让他再出城嘚瑟了,即便是要出城,也要正儿八经地摆驾出城,随行的护卫不能不带,至少腾骧四卫必须要跟着,随驾护佑皇帝安全。
众人立刻躬身,齐声道:“臣等请陛下答应。”
朱祁钰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自己又不能和他们明说出宫的目的,无奈道:“诸位爱卿何必呢?朕出城又不是独自一人,随行的暗卫从来不缺,三日之前的刺杀也是偶然的,朕已经命厂卫暗中调查了,诸位爱卿还是放心吧,朕又不是活腻歪了,不会以身犯险的。”
“那陛下方才不愿意承认遇刺之事?”王直立刻反问道。
“朕不是怕你们担心吗?”朱祁钰委屈巴巴地道。
“但是陛下不承认此事,臣等会更担心。”这次轮到于谦说话了。
朱祁钰立刻态度良好地承认错误:“好了,好了,朕如今不是承认了吗?”
“那臣请陛下答应王老大人的请求。”好吧,这次又是仪铭在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