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燧发枪部队的事情,朱祁钰心情大好。
陈韶答应接手了,朱祁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第二天就把他从现在供职的金吾右卫调到了府军前卫,给了个指挥使的头衔。
因为府军前卫的编制比较大,朱祁钰还配合他从中挑选出一批精锐,由陈韶带领,独立驻扎在了城外,位置就在寿安山。
这里是后世国家植物园北园的位置,周围丘陵环绕,地势不算险峻,但是可以很好地阻隔外人的打探,府军前卫大部还在京师吸引注意力,只有陈韶的这批人驻扎在这里,可以很好地进行训练。
这支军队的成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毕竟府军前卫大部分还在京师守卫皇城,对京师布防也没有任何影响,上直二十六卫呢,把其中的几千人调到京师周边训练,没有人在乎,大都督府的于谦也只是简单问了一句,就没有再关注过。
大都督府那么多事儿呢,谁有闲心关注一群被丢在山沟沟里的倒霉蛋。
不过陈韶训练了一个月之后,就不得不入宫来求见皇帝陛下了。
没办法,问题太多了。
一个月之前,他将队伍带到了寿安山,然后就窝在山里按照皇帝给的方案来训练。
不过这一训练,他才知道,皇帝方案里面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些,如今的士卒也是太过笨拙了点。
别的不说,单是左右,有些士卒就死活分不清楚,不过这点还好,军中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有了应对方法,但问题是,皇帝给的训练大纲怎么看怎么过分。
看看吧,卯时刚到就起床,先沿着山路慢跑半个时辰,皇帝说这叫热身。
然后辰时回去吃饭,吃完饭休息一刻钟,又开始训练,这次倒没有慢跑那么累,只需要站着就行,唯一难受的就是站在那里就不能动,即便是想要解个手都不行,有一天早上厨子不知道怎么搞的,熬粥的米好像发霉了,整队人吃完都开始拉肚子,但是陈韶偏偏不让大家去厕所,不少人都拉到了裤子里,将不大的校场弄得臭气熏天。
到了午时吃午饭,吃完饭有一点时间休息,大概一个时辰,然后集合继续训练,这次不是光站着了,还得双手举着一根木棍,木棍下面吊着一块青砖,美其名曰练习臂力。
臂力的训练大概一个时辰,然后拉出去继续跑,这次时间有点长,需要跑整整一个时辰,回来之后简单活动一下,便吃晚饭了。
吃完晚饭,大家再次集合,这次不用训练,但却是士卒们最烦的,因为他们要听军纪,不仅要听,还要背下来记住,陈韶学着自己小时候被老夫子逼着背书的方法,一句军纪反复念叨,下面人也要跟着背,然后抽查,背不上来的还要受惩罚,这个惩罚就是要去负责洗所有人的裹脚布。
这也是皇帝给出的主意,裹脚布这玩意本来就脏,一群糙汉子穿在脚上一整天,各种运动下来,那味道可是极为酸爽的,一大堆裹脚布放在一起,味道更是刺激,最开始的时候还好,许多人不习惯,背不下来的人多,但是没几天,背不下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人少了,裹脚布还是那么多,于是几个倒霉蛋坐在井边一直洗到戌时才完事,累得两只胳膊都抬不起来。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来当兵吃皇粮的,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做就好了,问题是这种训练天天都有,量着实有点大,越来越多的士卒身体扛不住累倒了,甚至有个士卒还被活活累死,陈韶过来又没带大夫,眼看着士卒断气,虽说皇帝给了他十个死亡指标,但是从那天起,训练的效果就开始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生病,即便是训练的时候也有人开始偷奸耍滑,陈韶说的时候能好点,但是只要陈韶一转身,这些人就又恢复了偷奸耍滑的状态了。
陈韶也是没办法,这才给士卒放了一天假休息,自己则是入宫求见,看看皇帝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
朱祁钰坐在奉天殿的御座上,看着明显黑了不少的陈韶,笑着打趣道:“元宁这是去练兵了还是去挖煤了,怎么黑了这么多。”
陈韶没好气地道:“陛下就不要打趣臣了。”
“臣今日入宫,是遇到难题,来找陛下解决的。”
朱祁钰收起笑容,问道:“元宁遇到什么问题了,和朕说说。”
陈韶回答道:“陛下,不瞒您说,您给的训练大纲有问题,即便是用最基本的内容来训练,许多士卒也都坚持不下来。”
“不应该啊。”朱祁钰疑惑道:“朕安排的训练也没有什么难度,怎么会坚持不下来呢?”
“臣不敢欺瞒陛下,士卒们的确有些坚持不住了,臣营中的伤病士卒已经超过了一半,再继续练下去,估计只有两成的人能够坚持到一年。”陈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顺便还给了个预测。
朱祁钰吓了一跳:“这么夸张?”
陈韶点点头,道:“并不夸张,这还是臣往高了估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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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皱眉:“那你分析了具体原因吗?”
“训练量太大,训练时长太多,士卒们普遍表示气力不足。”陈韶立刻回答道。